妻子是聪明的,永琪亦早就想到这一点,他道:“但若直接送到皇阿玛面前,绕我们这一个圈子没意思,他大大方方带上我去求便是了,何必惊动你们?我看该是希望我们先问过宫里几位娘娘,看看娘娘们是否愿意为他向皇阿玛开口,如令贵妃,皇阿玛面前有什么事是不能与她商议的?”
青雀点头,但问:“那额娘呢,要不要也告诉额娘?”
永琪垂下眼帘捏着妻子的手说:“其实你我都明白,额娘那里帮不上什么大忙,我不怪她更从没想过要额娘做什么,额娘若能一辈子不为我操心,就是我的本事了。这样的事,与她商议既没有什么用,还会给她添烦恼。”
“我明白了,过两天我进宫,找个机会悄悄告诉令贵妃,看贵妃娘娘怎么做。”青雀答应着,想了想抱着永琪的胳膊说,“你不愿给额娘添麻烦,可你千万别绕开我,我这一辈子都要跟着你的。”
永琪笑:“傻话,不跟着我,你跟着哪个?”
如此,四阿哥想要出嗣履亲王府的事,且要等青雀将这话传到内宫,才可见下文,眼下内务府刚刚收拾出九州清晏里昔日纯贵妃的院落,挑选了合适的人手,将“养病”的忻嫔送了进来。没有塞在圆明园的角落里,周遭比邻就有妃嫔住着,从面上看,忻嫔当真只是“养病”,但却另有旨意,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忻嫔的住处,外头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忻嫔从此与世隔绝,重演了当年纯贵妃的人生。
头一天有妃嫔在门前张望,想看个究竟,颖妃也仗着身份尊贵,大大方方地让门前太监放她进去,结果被皇后派人训斥,更罚她闭门思过三日,这才把其他人的好奇心压了下去。两天后新鲜劲一过去,想到忻嫔接下来的命运何其悲惨,再也没人好奇里头的光景,更有好几位住得近的,来求红颜把她们迁往别处。
这日皇帝下朝后,有几分头疼脑热,径直来天地一家春歇在红颜屋子里,红颜守在他边上说些有趣的话。抬头见樱桃在门前示意她出去说话,从她比划着的意思里,看得出是忻嫔那儿有麻烦,红颜回眸看了眼躺在身边的皇帝,便道:“有什么事不能过来说,在门前瞎比划什么?”
弘历睁开双眼,问:“怎么了?”
便见樱桃上前,躬身道:“万岁爷、娘娘,方才九州清晏传话来,说忻嫔娘娘打伤了伺候她的宫女。”
皇帝好不耐烦地背过身去:“这样的事,也值得来烦你家主子?”
“皇上好生歇着,臣妾让舒妃姐姐来陪您。”红颜温柔地说着,弘历因身上不舒服根本提不起劲,懒懒地就应了。
舒妃来时,红颜已穿戴雪衣风帽要出门,舒妃顺手将自己的手炉塞给她,也是不耐烦地说:“这么冷的天,你去做什么呢,让她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