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笑道:“朕听说西方的皇帝都只有一个妻子,只有皇后没有妃嫔,那里的男人都只能娶一个女人,他们就是说平等。虽然不可思议,你我就当新鲜事,就这一件事可好?”
红颜道:“皇上还真会算计,偏挑了这么一件小事,也不容臣妾仔细想想。”
弘历笑着,已利落地穿好了靴子,不忘夸红颜做得鞋垫舒服,到底还是由红颜为他穿上雪衣,两人裹得严严实实,但又各自从雪衣里伸出手牵在一起,晃晃悠悠走出天地一家春,往腊梅花开的地方去。
这一天,为了忻嫔的事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可没多久就看到皇帝和令贵妃携手雪中散步,每一年春夏秋冬的交替,都能看到帝妃二人散步的模样,却无人明白令贵妃到底如何固宠。这圆明园里也曾见过皇帝与其他妃嫔有这样的光景,荷花塘前也曾站过皇帝与纯贵妃的身影,过去的一幕幕停在那里不会再继续,眼门前的,却仿佛要走一辈子。
接秀山房里,忻嫔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可惜皇后给她腾的地方太小,住惯了富丽堂皇的承乾宫,来圆明园聚居九州清晏本就不自在,现在地方更小,忻嫔终究是不乐意的,见花荣来给她送东西,便说:“接秀山房那么大,能不能替我向娘娘禀告,再腾一间殿阁给我住,我好把八公主也接来。”
花荣毫不客气地说:“皇后娘娘是接您来养病的,养病最喜清静,八公主年幼怕是会吵闹了您,忻嫔娘娘就别管其他的事,您安心养病就好了。奴婢已经给兰贵人传话,请兰贵人好好照顾公主。”
忻嫔扬眉:“我已经对你说了,病总要好的,我不会天天都在这里养病。”
花荣心中已对忻嫔厌恶至极:“娘娘别怪奴婢说话不好听,养病就是养病,非要生出别的事,接秀山房可容不下。也请忻嫔娘娘仔细,这里是中宫皇后住的地方,您非要铺张几间殿阁居住,外头就该传闲话了。您无心僭越皇后娘娘的尊贵,可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奴婢也是为了您着想,还请娘娘安心在这里住下。”
“花荣……”忻嫔怒道,“只怕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意思,是你这个奴婢先把自己当主子了?”
慧云身为宫女,深知她们这些人的尊严,已是上前来劝说,客气地请花荣离去,一路送到门前说:“您别和忻嫔娘娘计较,奴婢会守着娘娘安安分分住在这里。”
花荣上下打量她,心里头有算计,但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且说红颜随着皇帝散步,彼此都不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返回天地一家春时,见到内务府的人送东西来,都是红灿灿的各色瓷器,大红的喜字十分醒目,红颜这才想起来,愉妃正在为永琪的婚事张罗。
“皇上,您强硬地命令皇后娘娘让臣妾把忻嫔送走,必然会影响您和娘娘的感情。”红颜这才提起那些事,认真地说,“既然皇上默许臣妾可以做想做的事,臣妾必然会给永璐和自己一个交代,您能分一些心思在五阿哥的婚礼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