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愣了愣,问道:“怎么个将计就计?”
二月中旬,圣驾已经过了德州,此番匆忙的旅途里,唯有这一站得以停歇,皇帝去皇后故世的地方临江悼念,隔天才要动身。这天夜里,兰答应照常来伺候茶水,虽然她每天都在皇帝身边,但因旅途太过匆忙,皇帝无心也无精力与她行云雨之事,兰答应就像个宫女似的存在着,这些活儿对她来说不难,连吴总管都安抚她,回去必然会有好处。
可兰答应心里总想着,若能多多与皇帝在一起,说不定回去不仅仅是赏赐,更能得个一男半女,她若能生下个儿子,就能摆脱忻嫔,再也不被她欺负。这日既然好不容易停歇,便自以为是地认为皇帝会有兴致,兰答应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吴总管见了直叹气,这兰答应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今日皇帝来德州是悼念富察皇后,她以为自己是天仙吗,就这样的姿色,还敢在这么严肃的日子里勾引皇帝?
吴总管本没有给兰答应搭把手的意思,但皇帝若震怒,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便上前拦下,想提醒几句,不想有加急的折子连夜送来,吴总管很自然地就把她拦在了门前。
折子送到里头来,听说是宫里来的,弘历心头就一紧,待翻开看,说是红颜见红有小产的危险,皇帝额头上的青筋立刻突起,当即就吩咐吴总管:“马上走,连夜走,安排弘昼留下伺候太后皇后,朕立刻就要走。”
“皇……”吴总管张了嘴,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立刻去安排打点,门外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兰答应,只看到皇帝风风火火地出来,之后外头好一阵动静,不过一个时辰,皇帝就离开了德州行宫。
太后那里有人来问什么事,见兰答应在这里,就把她带了回去,兰答应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只道:“是宫里来的折子,皇上立刻就出发了,臣妾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太后靠在床头,穿着寝衣的忻嫔给她递上一碗热茶,扭头见兰答应打扮得妖媚鲜艳,眼底露出几分不屑的冷笑。太后心里明白,宫里可能出什么事,想到愉妃可能得手了,心里竟一阵激动,口中念叨着:“是令妃吗?”
不多久,忻嫔和兰答应退了出来,二月的天气尚十分寒冷,皇帝这回南下,连春色都没看到就回来了,夜里更是如隆冬一般,忻嫔身上裹了厚厚的氅衣,扯了扯冻得缩手缩脚的兰答应道:“你这就把春衫穿上身了,这么娇艳的模样,皇上看了一定眼前一亮吧?”
兰答应慌张地低下了头,生怕自己的心思被忻嫔看出来,可忻嫔却冷笑:“幸好来了道折子把皇上请走了,倘若你这样进门去,该走的就是你了,皇上为什么在德州停留你不知道?皇上去江边做什么你也不知道?”
富察皇后虽是落水而亡,但不过是所谓的“传闻”,皇室公布天下的是旧疾不治,忻嫔是在家里就知道这些过去的事,而兰答应进宫晚些,若没人给她说道,不知道也是有的。她愣愣地望着忻嫔,被忻嫔白了一眼道:“老实一些,今晚算你命大,下一回再糊涂,我可不会救你的。我说过了,你跟在我身后绝不会有错,你若非要自己去闯荡什么,可就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