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但既然人家喜欢这样,咱们何必管呢。”红颜笑道,又感谢庆嫔,“之前麻烦你做的事说的话,就到此为止吧,往后你不乐意亲近她,就离得远些,她有了恩宠有了皇嗣,怎么都比刚来那会儿强,也不必我们瞎好心了。”
庆嫔笑:“姐姐只管吩咐我就是,只当是替舒妃姐姐周全,她如今越发霸道,下回指不定要和太后吵起来呢。”
承乾宫里,忻嫔站在距离钟粹宫最近的那堵墙后,仿佛还能听见那边传来的笑声,她很向往这样快活有伴儿的日子,可她却注定孤零零地永远是一个人。今日过去凑热闹,并不是要给舒妃令妃添麻烦,只是去证明一下自己会害喜,证明一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实则厚厚的衣衫下,绑了薄薄的一层垫子,才看起来像隆起的肚子,生怕垫子半当中落下来,绑了一层又一层,她时不时要狠狠喘一口气,瞧着真像是个孕妇了。
回到寝殿,慧云将房门反锁,只身往忻嫔的床榻后走,这承乾宫早在明朝就有妃嫔居住,不知道过往历代是怎样的光景,可忻嫔很早就发现床榻之后另有密室,而如今密室里住了能让她生孩子的人。
这个额娘从宫外找来,与她几乎同时有孕的小妇人,好吃好喝地养在密室里,无人时才让她到寝殿里走动走动,那小妇人明白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的事,起初彷徨害怕,如今已淡定,出了事横竖都是死,不如安安生生把孩子生下来,活着回去和家人团聚,还能有将来。
“你男人的债,都还清了,他以为你被大户人家要去借腹生子。”忻嫔冷冷地对那小妇人说,“你起初也以为是去大户人家,没想到是进皇宫吧?”
小妇人点头,没敢说话。忻嫔再道:“生完孩子,我就放你出去,往后孩子生死有命,都与你没关系了。倘若生了个儿子,将来若有做帝王的命,你更不能张扬,到时候就不是别人要杀你,是你的孩子要杀你了。换做谁,都宁愿做皇帝,不做孽种吗?”
“娘娘……”小妇人一愣,似乎孽种二字太严重,这是她和自家相公的孩子,若不是男人被骗欠下一屁股的债,她也不至于舍得亲骨肉,可家里就剩下孩子能卖了,本来养大的孩子她舍不得,没想到会有人要还没出生的,心想没养过没见过,将来抱走干干净净,她就答应了。可怎么能说,是个孽种呢。
“我说的严重了。”忻嫔道,“总之你记着,有我的好便有你的好,我有什么事,你们一家老小,和你另外两个孩子都要送命,就这么简单。”
慧云一直在门前守着,此刻进来道:“该是太医请脉的时辰了。”
忻嫔颔首,躺入卧榻中,让那妇人就躺在自己身边,一层层帷幔放下来,不久后等太医到了,隔着帷幔伸出纤纤玉手,又用一层丝帕遮盖,对于太医而言,还真分不出这是谁的手,只是摸着脉象是有喜脉,每每去向宁寿宫复命,都说母子平安。太后对此深信不疑,哪里想得到那苏图母女会偷梁换柱,胆敢混淆皇室血统,甚至忻嫔还觉得若是生个儿子,连争一争大位也不是不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