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图夫人道:“都这样了,还能怎么样?您歇着,我这就去向太后请罪。”
可忻嫔却抓住了母亲的手,连连摇头:“额娘,不能告诉太后,太后会生气的,她会丢下我再去找别的人,额娘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这个孩子。”
“可孩子没有了呀?”那苏图夫人望着忻嫔的双眼,不知是否母女连心,她似乎明白了女儿想要做什么。
“额娘,您有法子的对不对,您一定有法子。”忻嫔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拽着那苏图夫人的手,“我不要被她们嘲笑,我不要被太后责备,额娘,我要让您坐着轿子进内宫。”
忻嫔越来越激动,仿佛上一次发作时的模样,那苏图夫人和慧云赶紧将她按住了,好半天忻嫔冷静下来,那苏图夫人忧心忡忡地说:“难道你要额娘去抱一个孩子来,这可是紫禁城啊,飞进一只苍蝇都难,额娘怕是帮不了你。”
“额娘,我们还有时间,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忻嫔的手指几乎陷入母亲的皮肉里,那苏图夫人吃痛甩开了她的手,眼瞧这凄惨的光景,想到女儿若再次滑胎,太后跟前当真无法交代,以后的日子可能比这还要惨。现在族里那些人见到自己不敢再轻易欺负,可若女儿一旦在宫中失势,她的日子可能比从前还不如。
“额娘、额娘……”忻嫔一直哭泣着,被褥被她紧紧地揪起,终于等到了母亲一句话,“我帮你,可若实在做不成了,也不能勉强,这是杀头的罪。”
忻嫔却直直地看着母亲:“留着性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豁出性命,就是一辈子荣华富贵,额娘您选哪条路?”
要知道那苏图夫人为了能在族里站稳脚跟,不被那苏图的兄弟和成年儿子们欺侮,靠着徐娘半老的丰韵美貌,在叔侄之间暧昧不清左右牵制,上一次忻嫔问她自己是不是那苏图的女儿,就是因为曾看到了母亲和叔父们苟且的事,夫人本是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这件事真去办,不见得办不成。反正孩子是没了,大不了最后走不通的时候,再“失去”一次。
“我尽力去做,我们一定要相处最万全的法子才好。”那苏图夫人含泪抚摸着女儿的身体道,“娘娘好好保养,您还年轻呢,将来还会有机会的。”
承乾宫里凄凄惨惨,钟粹宫里却格外热闹,皇帝是真心要哄舒妃高兴,等不及与皇后商议,更不屑太后点头,一清早就通知富察府的人把孩子抱来,添置摇篮小床,添照顾孩子的嬷嬷,舒妃身边的人都曾照顾过十阿哥,再次照顾一个小婴儿,连庆嫔都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