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樱桃才出门,就遇上和公公来了,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走路还算稳健,红颜迎出门笑道:“大雪天的,和公公不等我带着樱桃来看您,怎么自己来了。”
和公公在雪地里就要行礼,被红颜和樱桃拦下,搀扶着进了门,佛儿还给和公公送来手炉,叫他受宠若惊,连声道:“娘娘和公主千万不能折煞了奴才,使不得。”
好半天才坐定,和公公却示意樱桃带公主去玩耍,把其他人也都一并屏退,红颜这才觉得老爷子是有要紧的话说,正经神情道:“是不是皇上不在家的日子里,宫里出事了?咸福宫,还是承乾宫?”
和公公却摇头,清了清嗓子道:“娘娘,奴才是来求您一个示下,万岁爷半年前就托奴才一件事,说是要奴才在宫外物色好人家的孩子,预备着将来……把刚出生的婴儿给您抱进来。”
红颜心里一颤,她这半年里对弘历提过好几次五年之约,皇帝都找别的话题搪塞,他似乎是感觉到自己想要放弃的心,加上月月出门马不停蹄,一直都没能正经谈一谈。照和公公的话来看,皇帝早半年就开始谋算,倘若有一天他突然安排太医说令妃娘娘有了,红颜就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下去,可她现在真的没有了那份心,没有孩子就没有吧,她已经有佛儿了。
“娘娘,皇上说在等一年,倘若您还是没有动静,这件事就要办起来了。”和公公忧心忡忡,“要奴才办这事儿,实在不难,可这种事如何使得,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娘娘难道要把性命也搭上吗?奴才说句不吉利的话,皇上比您年长十几岁,将来若是走在您前头,新君若是对您有不满,把这种事挖出来,到时候万岁爷都不在了,谁来给您说句公道话?”
和公公这话,想得就更长远了,他是经历了康熙朝雍正朝的人,自然比红颜和如茵所想的更周全,和公公不说红颜还真没想那么远,但这一切又是很现实的事,谁知道几十年后,会是什么光景?
“这事儿,公公也搁着,等我给您准话。”红颜神情凝重,说道,“皇上便是担心旁人不能向着我,早晚把这件事抖搂出去,只有公公是能为我好的,所以就托付您了。可这事儿办不得,千万办不得,五年前我心神恍惚被皇上一说就动摇了,现在想想,我早该在那时候就坚定才是,皇上的心这么多年没变,已经是魏红颜最大的福气,我还强求什么呢?”
和公公道:“是,奴才正是觉得不妥当,还请娘娘劝皇上三思。”
红颜感谢和公公:“好在您提前来告诉我,不然哪天皇上突然告诉所有人我有了,我才傻了呢。反正这件事公公不去办,皇上也没法子,再者哪里就能随便找到刚出生的孩子,我们也不能做抢人家孩子的事啊,就先这样吧。”
为了这件事,红颜心绪不宁,急于想见皇帝,可皇帝却被太后“锁”在承乾宫里,忻嫔安养了半年多,年轻的身体早已恢复如初,她生得那么美,再多几分温柔,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忻嫔已渐渐摸清皇帝的喜好,再不敢像最初那样胡来,皇帝天生对女人就有好感,又想着忻嫔被太后束缚也实在可怜,那几天里在承乾宫对她也算和颜悦色。且送到眼前的美色不大大方方地享用,也不是皇帝的个性,数日后雪霁天晴,承乾宫的门楣再次风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