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嗔道:“越发胡闹,关乎朝廷和皇室的大事,岂容你随口胡说,你皇阿玛还没老呢,立什么太子?”
和敬傲然扬起脸:“就算是儿臣说错话,皇阿玛要为此责罚儿臣吗?”
“你啊。”弘历满面的宠爱,哪里舍得责罚她的女儿,这是安颐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就怕女儿不认自己这个阿玛,怎会怪她一点半点。
做父亲的亲手为女儿将氅衣上的带子系得牢一些,宛若十几年前和敬还是小公主的光景,弘历深情地说:“阿玛不是不愿你操心那些事,倘若身边有个女儿能商量,难道不是阿玛的福气?可你现在应该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你的丈夫你的孩子,才是你该操心的人。”
见那边忻嫔已经安顿好,吴总管回来复命,和敬知道父亲也该动身了,父女俩依依惜别,弘历说等她安产后孩子满周岁,就一定要回京,和敬也答应了,但分别时和敬还是道了声:“皇阿玛,可要好好待红颜。”
皇帝听得女儿这句话,回程心里暖了一路,红颜也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心情就好了,直到回紫禁城后,才听说了和敬的嘱咐,她自然是感慨万千,巴不得和敬能早些回京,但眼下还有一个坎儿要过去,太后震怒于忻嫔的小产,红颜在乾清门刚刚和皇帝分开,就被太后宣召去了宁寿宫。
此番出行,红颜是妃嫔中最尊贵的一位,皇帝带着她见了许多亲王大臣,俨然正室一般的待遇,太后本就不满,偏遇上忻嫔小产,不问红颜又问哪一个,反是颖嫔白贵人她们,幸灾乐祸之余,有更多的机会陪伴皇帝,回到家里也是安逸,红颜往前一站,她们只管躲着就是了。
面对太后的唠叨,红颜听一半忘一半,发怔的时候却想起当年皇后说,别人什么事都能躲在她的背后,明明好多事与她没关系,她却要负担起所有人。然而皇后还是中宫,像新皇后那样,不想干就不干,连太后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是红颜,就没得躲了。
好在如今的魏红颜,不是当年的魏红颜,太后不能再轻易对她喊打喊杀,不能再不把她当一回事,她大大方方地从乾清宫走来宁寿宫,若不能全身而退,皇帝就该来找麻烦了,皇太后不过是发泄了心中的不满,就喝退了红颜,而后亲自动身往承乾宫去,去看望那不争气的忻嫔。
红颜回到延禧宫时,舒妃和愉妃已在等候,一见面舒妃便笑:“在外头乐不思蜀,回来就收骨头,想想你也怪可怜的,我就不挤兑你了。”
红颜懒得理她,好容易松口气,更衣喝茶,姐妹几人围坐了,将她一路的见闻告诉她们,提起和敬自然人人都欢喜,但是忻嫔的事,少不得唏嘘。
而愉妃这样好心的人,竟也道:“她进宫前,太后和那苏图夫人做足功夫,不该教的该教的,怕是一件没落下,她怎么会不懂有没有身孕的道理?难不成是明知道有了,怕皇上有了新欢不再惦记她,硬撑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