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苦笑:“朕不顾全你的颜面,也要顾全自己的颜面。”
嘉贵妃伸出手,皇帝也没有回绝,她到底是天生的美人儿,年近不惑依旧有白嫩细腻的肌肤,这次产育虽然元气大伤,三日来她努力吃喝努力睡觉,已经养回不少精神,此刻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道:“知道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心安了。”
“你们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弘历道,“早些歇着,朕还有政务在身,不陪你了。”
嘉贵妃没有纠缠,眼见得皇帝转身,心中忽然一个激灵,问道:“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想问您。”
弘历还算有耐心,应了她:“你说便是。”
嘉贵妃抿了抿唇,问道:“纯贵妃姐姐到底是什么病,之前回紫禁城,她的咸福宫大门紧闭里头安安静静,好像已经不在了似的,皇上,她死了吗?”
弘历摇头,淡漠地说:“她得了重病,缠绵病榻,你若真想看看,改天朕送你去就是了。但若因此染上她的病,你也要留在咸福宫里,不能见人了。”
嘉贵妃被唬得捂了嘴,皇帝没再多说什么,就此离去,秋雨在外送圣驾离开,回来时见嘉贵妃还在发呆,她伏在床前轻轻喊了几声,嘉贵妃缓过神,拉着秋雨的胳膊问:“纯贵妃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秋雨却道:“奴婢觉得,咱们就当她死了也好。皇上今儿对娘娘说了这么多心里话,哪怕有些不中听,也是在乎娘娘才会说的。娘娘,咱们不见得非要和令妃娘娘好,可您别在为难她,好歹眼前这些是丢不掉的。您看,万岁爷一回来就来看您和十一阿哥,万岁爷说得对呀,若是真不喜欢您,怎么会和您生儿育女。”
且说皇帝离开九州清晏,去接秀山房看望了待产的皇后。如今已是乾隆十七年,新皇后从潜邸做侧福晋起,已有二十来年,可分明是在身边二十年的人,皇帝却每一次见她都会觉得陌生,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被皇帝误以为是一份新鲜感。但无论如何,对于那拉氏他十分的放心,选了那拉氏做继后,大概是太后几十年来做过最正确的事。
而红颜不知皇帝来了接秀山房,从平湖秋月绕道来,正遇上圣驾要离开,皇帝出门三天彼此没见过面,这会儿见了,弘历对嘉贵妃对皇后端着的那些顿时都放下了,亲昵地笑着:“这么着急要见朕,都追到这里来了?”
红颜嗔怪:“皇上胡说什么,怪没规矩的,臣妾才不是那样轻浮的人。”
皇帝道:“朕夜里过来,你把佛儿送去愉妃那里。”
红颜深深看他一眼,不过三日不见,这人把思念都写在脸上,可她却笑:“皇上还是休养几日,在南苑不知怎么过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