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一个小孩子说错几句话,就被看做对大行皇后不敬,遭皇上斥责;弘昼也不过是几件差事做得不够好,竟也被皇上责备对大行皇后不敬。”裕太妃疯了似的,冲太后道,“可臣妾觉得真正不敬的,是令嫔这样魅惑主上的人,皇后尸骨未寒,她们就一门心思勾引皇上了,这样的人,才应该治她不敬之罪。”
太后冷冷地望着两个人,她见不得红颜那一声傲骨,而此刻若让红颜占了上风,她岂不是在裕太妃面前丢脸,裕太妃的咋呼吵得她头疼,抬手示意裕太妃闭嘴,便问红颜:“你是和皇帝说说笑笑了?太妃娘娘,有没有冤枉你?”
红颜眉头紧蹙,太后这是图什么,她抠着词眼来问自己,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裕太妃说的是卿卿我我、打情骂俏,和太后口中的“说说笑笑”完全是不同意义的事,红颜现在该怎么回答?
“皇后仙逝,全国举哀,令嫔你知道吧?”太后再问,更诱导着红颜回答,“太妃说你和皇上在寿康宫里有说有笑的,是不是有这回事?”
红颜两耳嗡嗡的,她算是看透了,想她还曾经希望自己能主动一些能多尽心一些,能在将来得到太后的肯定,哪怕只是不再讨厌和针对自己,她也满足了。可这条路真是走不通的,她和太后,大概从上辈子起就是仇人,这一辈子,太后不折磨死她,决不罢休。
红颜冷静地看着太后,反问:“臣妾想知道,是不是从今往后,这紫禁城里的人都不能笑了?”
裕太妃夸张地呀了一声:“这年头,做儿媳妇的,都管教起婆婆了?”
红颜却倏地看向裕太妃,目色冷峻,镇得裕太妃一时闭了嘴,红颜道:“太妃娘娘有时间来宁寿宫搬弄是非,不如多劝劝和亲王好好当差,您指望皇上对和亲王诸多宽容,是盼着皇上在乎兄弟情分。那和亲王呢,王爷若是同样在乎兄弟亲情,就不该让皇上为难,就该好好当差,做皇上最可靠的臂膀。”
“反了反了……”裕太妃被唬得一颤一颤,冲着太后叫嚣,“太后娘娘您看啊,臣妾说的不错吧,先帝爷的旧人,是比不起当今皇上的宠妃了。”
“红颜,你怎么能对裕太妃无礼?”忽然间,皇帝的声音从门前传来,三人循声望去,弘历不疾不徐地从门前进来,没有怒意没有浮躁,反是这样的冷静,让人心生畏惧。
弘历淡淡地说着:“快向太妃娘娘赔不是。”
红颜本不愿低头,可与皇帝目光对视,立时便安了心,顺从地朝裕太妃福身:“臣妾莽撞无礼,求太妃娘娘宽恕。”
弘历慢慢走上前,将红颜挡在了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父亲留下的故人,他平静地问道:“裕太妃,您想要朕为弘昼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