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知道儿子来了,可她怎么会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手牵手地走进来,就算是皇后在世时,他们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亲昵,弘历这是怎么了,难道魏红颜就这么好,难道他对魏红颜已经远远胜过了皇后?
“启禀皇额娘,皇后梓宫已在景山静安庄供奉,儿臣平安归来了。”站定在母亲面前,弘历终于松开了手,轻轻掀起龙袍屈膝跪下道,“皇后丧事已毕,儿臣恳请皇额娘节哀。”
太后见两人跪在自己面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干巴巴地应了声:“皇上起来,我但求皇上节哀,逝者已矣,皇后也必然不愿见你为她伤心过度伤了龙体。”
弘历应了母亲的话,起身见红颜还跪在一旁,便要她也起来。红颜并不傻,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有她要坚持的事,可她不能让皇帝为了自己和母亲决裂,她朝太后深深叩首道:“臣妾做事鲁莽僭越了宫规,多谢太后教诲,请太后娘娘息怒,再听臣妾解释。”
太后幽幽一笑:“你有人撑腰了,就又要我来解释了,那你有没有对皇帝说,是你心甘情愿跪在外头的,我可没有虐待你。”
弘历却在一旁道:“红颜年轻不懂事,皇额娘教训她,是她的福气。但这件事是朕事先没有安排妥当,才惹出这些风波。千雅是皇后身前最信任的人,朕原本就打算把千雅送去延禧宫,没来得及交代就去了景山,红颜性子急了些,仗着朕不会责怪她,就先去把人要了。皇额娘罚的是,将来这六宫还要交给红颜,她不懂的地方,还求额娘多多提点。”
太后已经顾不得什么了,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皇上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行皇后故去不足半月,你就要把六宫交给魏红颜?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弘历平静地望着母亲:“皇额娘是以为,朕要把后位给红颜?”
“弘历!”太后几乎是惊叫起来,完全没了平日的稳重,华嬷嬷上前扶着她的身体,连声道,“太后娘娘,您身子不好,可别太激动了。”
红颜怔在地上,迷茫地看着皇帝,可弘历却朝她投来坚定的目光,问她:“红颜,朕若立你为继后,你愿意吗?”
“皇上……”红颜连连摇头,摇得眼前都发晕了,“皇上,您不要让太后娘娘误会,您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
弘历伸手把红颜拉起来,转身对太后道:“皇额娘放心,当着红颜的面,朕把话说全了,魏红颜绝不会成为大清的皇后,君无戏言。”
太后懵了,当年她一次次为儿子周全荒唐,金氏也好苏氏也好,哪一个不是他嘴馋冲动留在身边的,怕先帝责备他沉湎女色,怕先皇后怪自己教子无方,怕安颐与他争吵哭闹让人看笑话,那时候的熹贵妃真是为儿子操碎了心,可再漂亮温柔的女人,都不曾让她觉得儿子是把心掏出来对待一段感情,偏偏这魏红颜,一年又一年,弘历竟然越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