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死因她不想再探究了,只轻声道:“这次永琪逃过一劫,我感激上苍,但往后的日子,如今没有了嫡子连中宫都仙逝了,那些紧紧盯着储君之位的人,又要兴风作浪,我实在不愿永琪卷入任何纷争。”
红颜却道:“曾答应过娘娘,要与您一起守护永琪,娘娘且放心,咱们大事做不了,就在家守着孩子。”
愉妃眼圈儿一红,道:“我可把你这句话,记在心上了。”
此时五阿哥正跟着皇帝往景山去,皇后身前也算疼爱永琪,小家伙出门前在宁寿宫跟华嬷嬷学了规矩,眼下举哀哭灵敬香磕头,即便无人在身旁指点,也做得规规矩矩。皇后梓宫先至景山观德殿,在此设灵台香案,皇帝最先敬香祭酒后,其后才是诸皇子、王公大臣。
大行皇后谥号孝贤,系皇帝亲定。纵观历史,由君王为亡妻亲定谥号的先例屈指可数,皇帝自称:“从来知臣者莫如君,知子者莫如父,则知妻者莫如夫。朕昨赋皇后挽诗,有‘圣慈深忆孝,宫壸尽称贤’之句。思惟孝贤二字之嘉名。实该皇后一生之淑德。”然而皇帝此番为皇后丧事所行破格破例之时何止一二,这亲定谥号的事,也就无人敢计较。
皇帝在景山驻跸三日,视察观德殿、静安庄多处,认为规模太小,遂下令逐一扩建,诸位皇子每日轮流为皇后守灵,甚是辛苦。
这一日,皇帝前往后山查看,命诸皇子共同守在观德殿,时近正午,阿哥们都已腹中饥饿,大阿哥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时,在景山终日茹素,一顿早膳哪里顶得住,而皇帝迟迟不归来,他们不知能不能离开,只饿得头昏眼花。听得奴才来报说圣驾还在后山,永璜便起身道:“我要去吃点东西,你们去不去?”
三阿哥忙爬起来道:“大哥,我跟你去。”
剩下四阿哥和五阿哥,永琪别过头说:“我要守在这里陪皇额娘。”
三阿哥不屑地切了一声,唤过老四问:“永珹你去不去?“
四阿哥舔了舔唇,皱着眉头很纠结,大阿哥不耐烦,只身就往门外走,永璋便也跟上了。
五阿哥倒是稀奇四哥那么贪吃的人,竟然不跟着去,朝他看了一眼,四阿哥果然委屈地揉眼睛,像是要哭了,到底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他呜咽着:“额娘出门前关照我,叫我只管哭就是了,别的什么事儿都不许做,什么话都不许说。皇阿玛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饿死了冻死了也不能吭声,可我真要饿死了……”
四阿哥哭得伤心,永琪不知如何宽慰,他也饿,可是男人怎么能为了饿肚子就掉眼泪呢,却不知此刻父亲从门外进来,分明方才大阿哥的奴才说圣驾还在后山,父亲竟如从天降般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