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心里很明白,太后疑心红颜手脚不干净,她也脱不了干系,此刻不单单是在为红颜辩解,也是为自己。她也不知这协理六宫的权力要担到几时,做了才知道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若是真有贪心从中谋利也罢了,可她与红颜都是清白人,已经万分辛苦无人体谅,还要蒙冤受屈不成?
“你且起来,我们说她的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太后知道愉妃与红颜走得近,本是觉得妃嫔之间互相依靠,愉妃想靠上宠妃好为自己和儿子谋利这也没什么,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见她这样袒护魏红颜,才明白她们之间也有真情在。
然而这还是太后高看愉妃一眼,才想是因为姐妹情深,若是她也同样看待愉妃,就该想她们狼狈为奸贪污公银,那愉妃才是百口莫辩,红颜更是冤枉。
“臣妾一时着急,请您原谅。”愉妃缓缓起身,心中惴惴不安,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她有心去告诉帝后告诉红颜,又怕因此起什么冲突,太后怨她多事。可若什么也不说,太后不知要怎么去查红颜,万一事情还没查清楚,先传得风风雨雨,公主婚礼还未举行就出这样的事,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太后自言自语:“并非我疑心她,既然有人传出来,总要查个清白才好,愉妃你心地善良,不知人心隔肚皮,往后与她共事也要多多小心。”
愉妃轻轻应了声是,不敢再多说半句话,只等离开宁寿宫时华嬷嬷出来相送,才敢问几句为什么。华嬷嬷便说,原是太后攒下的金银,是托娘家人在外生利,这次为了公主的嫁妆,要取用一些,钮祜禄家的人来送钱时,提到说富察傅恒家的福晋与他们在同一家钱庄进出,打听下来竟是大主顾。想来富察家大富大贵有那么多金银并无稀奇,可似乎听说并非富察福晋自己的钱财,而是替宫里某位娘娘打理。于是太后思来想去,非令嫔莫属。
愉妃问:“太后娘娘要查吗?”
嬷嬷无奈地说:“若是搁我这儿,必然含糊过去,不能让令嫔娘娘难堪。可如今是宫外钮祜禄家的人在替太后查,要防的不是宫里人,是那钱庄里的。娘娘您若是方便,给富察福晋带句话,让她撤了吧。”
愉妃好心带话给红颜,希望红颜能在皇帝面前说几句,为太后省去烦恼。结果她们如此热心肠的周全,却换来太后的疑心,愉妃此刻委实觉得自己对不起红颜,早知道半句话也不说,让太后自己去烦恼。
离开宁寿宫时,愉妃愤愤不平,盘算着不能让自己陷入麻烦,也要尽快让相关的人知道,可他们一旦知道,太后必然疑她,这几日她要一面将消息传给皇帝,一面天天去宁寿宫露脸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