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哭道:“奴婢不敢告诉娘娘,是、是不好……收到这东西时,奴婢瞧着盒子精美像是上好的东西,就想取来给您用,可正好遇上太医来给您请脉,奴婢顺口问了声这东西怎么使才好,太医闻了闻就皱眉头说,不宜给娘娘用。那不单单是凝神通气的膏药,里头还有红花麝香,气味与薄荷冰片混在一起一时难辨,抹在身上十分凉爽,但若常用不宜有孕,有孕则伤身。”
舒嫔微微张着嘴,愣了半天说:“可、可那东西是纯贵妃给我的?是她给我的吗?”
春梅连连点头:“奴婢当时就吓坏了,不敢告诉您怕吓着您又想早些把这东西处理掉,于是、于是就转赠给了令嫔娘娘。”
舒嫔眼中泛出精光,抓着春梅的衣领道:“这件事还有什么人知道吗?”
春梅心里咚咚擂鼓,如茵小姐教过她,最好是能激怒舒嫔闯去找纯贵妃理论,可现在这架势看着,好像她愿意接受这样的事,春梅怯然道:“奴婢谁也没敢说,到底是作孽的事,送去也有几天了,不知道令嫔娘娘会不会用,奴婢好几天没睡踏实了。”
“那就给她留着吧……反正、反正不是我的错,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出了事,也是纯贵妃的事。”舒嫔满腔的嫉恨和幽怨吞噬了她的心智,她拉着春梅起来说,“你就忘了吧,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春梅傻了,更明白如茵小姐的担忧是对的,她的主子再也不是那个简单骄傲着的千金小姐,深宫把她浸染得和其他女人一样的心肠,自己编谎话撺掇她去害令嫔,她迟迟不肯点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今不是她亲自出手,她就愿意看着别人倒霉遭殃。这样不好,如今是令嫔,将来还会有其他宠妃,如茵小姐说她要跟着主子在宫里一辈子,难道将来的日子都这样过。
“不过纯贵妃竟然这么恶毒,可不是嘛,她有两个儿子呢,怎么能不为他们着想。”舒嫔恨一句,便吩咐春梅,“我不过去喝茶了,谁知道茶里又下了什么药,往后她来请我,就说我不舒服统统推掉。”
舒嫔转身回房离去,懒懒地喊了一声:“让陆贵人来陪我说说话。”
春梅见状正好能抽身出去传话,便应下了。一面去请陆贵人,一面想法子往平湖秋月送话,她这边暂时无法激怒舒嫔去找纯贵妃的麻烦,要靠福晋和令嫔娘娘那边主动了。
但那之后半天,园子里风平浪静,大热的天极少有人愿意出门走动,皇帝也不在,都躲在屋子里避暑,接下来的日子里唯一可见的热闹,是嘉嫔分娩,不知阿哥公主,她会生出什么而来。
傍晚时分,书房里下了学,三阿哥坐着肩舆回来,先到母亲屋子里向纯贵妃请安,纯贵妃问了几句今日的功课,问了跟随的小太监,便要儿子去洗漱休息。儿子走后她想起今天针线房新送来的褂子,就亲手拿了,要来给三阿哥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