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当年没忍住找上前去表白,娴贵妃还可以看很久很久,可从那次以后,傅清就从她的眼前消失了,但凡见面,无不是远远地躲着自己,那日听二夫人的哀求才明白,她早就成了夫妻俩眼中的瘟神。
花荣从边上过来,小心地从娴贵妃手中拿走已经变凉的茶水,轻声道:“奴婢今日仔细看令嫔娘娘,和从前见过的没什么两样,您看这么多年咱们冷眼看着各宫的人,令嫔娘娘是什么样的为人品格,您心里也清楚吧。说真的,抱琴那天来找一块手帕而已,却对奴婢说这么多话,奴婢后来冷静地想想,反而疑心抱琴什么用意,纯贵妃是多死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容许抱琴在外头说她惦记小公主呢。”
可花荣说了这么多,娴贵妃的神思全在那曾经出现过傅清身影的地方,直到被花荣推了一推才回过神,问:“你说什么?”
花荣不得已再重复了一遍,娴贵妃道:“并不是就这么怀疑上了她,是忍不住就想盯着她看,她和富察傅恒的福晋那么亲密,我曾经在富察家也是这样的待遇不是吗?可现在……傅清哥那么讨厌我。”
“那、那也是二夫人说的,换哪个女人都会那么说的。”花荣很勉强地开导着主子,“二爷未必这么说,你想啊,当初大雨里把您从翻到的轿子里救出来,好些事就是冥冥中注定的。您若想长长久久地能时不时见到二爷,想他一家子好,咱们就先把日子过好了。您和二爷是清白的,有什么可担心,二爷自己也明白不是吗?至于二夫人那样,换谁不害怕呢,奴婢觉得二夫人是不会再进园子或是进宫了,往后不见面也好。”
想到那次的事,虽然过去好多年,可每每都会让娴贵妃脸上泛起笑容,她虽然痴情,亦是有心智的人,花荣这番话她心里都有,听过也就听过了,倒是前面说的那些,娴贵妃道:“你说抱琴特地向你解释丝帕的来历,是别有用心?”
花荣点头道:“奴婢觉得,纯贵妃那种人比令嫔心地险恶多了,在令嫔娘娘之前,六宫最得宠的就是当时的纯妃,可令嫔娘娘一出现,还是宫女那会儿就把她的一切给分走了。这么多年的怨恨,再加上现在抚养了她的女儿,奴婢觉得咱们有必要防着纯贵妃,反倒是令嫔那边,根本不用费心。”
娴贵妃苦笑:“你倒是把什么都看在眼里。”
花荣心想,不正是因为你深陷痴情,对外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这么多年她不守着谁来守,自然花荣也是心甘情愿为了主子,不过这看人的本事,花荣笑道:“奴婢就算再笨,也能看着太后娘娘呀,太后娘娘那儿容不得的人,若不是不好的,就是最好的。”
娴贵妃道:“咱们这样不上不下,太后压根儿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