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量好尺寸,重新穿戴整齐,再翻看暖炕上铺开的料子,或姹紫嫣红或清冷高贵,回头还要配上不同的绣花,如茵看中一匹紫红色的云锦,红颜则是选的石青色锦缎,皇后微微皱眉,道一声:“太素。”另选了珊瑚红的缎子给她,说道,“你是得宠之人,且年轻,何必穿得太素净,宫里凡事都图个喜庆,皇上忙了一天去你那儿歇歇,你穿得像块石头似的,他怎么能高兴。”
如茵在一旁笑:“上回三嫂到家里来看福灵安,见我穿得鲜亮,便说我一个人在家,不该这么花枝招展的打扮,回头叫人说闲话。”她满脸的不服气,道,“我丈夫好好的呢,我盼着他随时回家来,自然每天都要好好打扮,让他随时看到我都心里喜欢。”
皇后笑道:“越发不害臊了,刚进门那会子,可是娇滴滴的小人儿。”
如茵却骄傲地说:“就算不为了他,为了自己为了福灵安,我也该每天都精神些,别人才会高看我一眼,不敢见男主人不在家,就欺负我们娘儿俩。姐姐,你说我做的对不对,三嫂那样说我,才没道理吧。”
红颜在一旁摸着皇后给她的缎子,心想刚到瀛台那会儿,总盼着皇帝哪天会出现,她也是天天精心打扮,就算后来不再期盼,也没有邋遢随意过。太妃娘娘喜欢看年轻人穿着打扮,而红颜当时管着瀛台上下的事,自觉妆容衣衫端庄稳重,宫女太监们都会高看她一眼。
如今想来,女为悦己者容,也不过是一句情话罢了。
此时千雅从门前来,说娴妃娘娘送来的东西摆在外头,请福晋离宫时带出去,如茵便问是什么,千雅说是各色宫花首饰,每一房夫人各一套都搭配好写了笺子的。
如茵应下,想起一件事,问皇后道:“与娴妃娘娘并不是常常见面,更很少说话,但今天想起来,怎么只有娴妃娘娘对家里几位嫂嫂都称呼嫂夫人,像是特别的亲近。”
皇后不以为意,娴妃在她眼里是个极安静本分的人,帮她分担宫里的事任劳任怨且做得干净漂亮,圣宠之上有则有,没有就安安静静地守着自己的翊坤宫,皇帝身边那么多女人,只有娴妃打从进门做侧福晋到如今,一点儿没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