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人虚弱地望着皇后,似是不放心,又很小声地问:“娘娘,臣妾弟弟真的不会死吗?”
皇后无奈地摇头,这个女人根本连朝廷律法的轻重都分不清,白白跟了皇帝十几年。然而宫里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弘历惹下风流债,他倒是有心好吃好喝养着每一个,可其他的事就一概不管,出了问题就是自己和太后为他收拾烂摊子,从年轻到这会儿,唯一值得他从头到尾亲力亲为去周全妥善的,只有魏红颜。
皇后不禁朝红颜与如茵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沉下心来,对陈贵人道:“他不会死,活罪也不会重,你回去吧。记着我说的话,老老实实守着你的屋子,会有你的好。再要生事端,小心搭上你一家子人到地底下去团聚。”
千雅从门前进来,带了几个宫女搀扶陈贵人,她膝下无力不能走,几乎是被架出去,皇后让人宣太医为她看病,自己则往里头走来。
红颜与如茵站在门边上,皇后让她们听,她们听得清清楚楚,被中宫之威震慑,此刻都紧绷着脸色,皇后却逗了会儿福灵安,就吩咐和敬带弟弟出去玩儿,并让人将酸梅汤送到里面来。
许是说了太多话,又动了气,皇后一口气饮下大半碗酸梅汤,稍稍扯开领口透气,抬眸见红颜与如茵都毕恭毕敬,不禁笑了。
她们一样的年纪一样的美丽,可如茵从选秀至今,在宫内进进出出,与皇帝也说过许多次话,可这样美的女人竟然丝毫没引起皇帝的注意,就弘历那嘴馋的毛病,早该盯上了才是,他是真的把心放在魏红颜的身上,其他女人再美也不入眼。
“坐下吧,如茵,你是不是也被纳兰府的人缠上了?”皇后道,“与陈贵人家的弟弟是同一件事,她弟弟顶掉了舒嫔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堂兄为妻弟安排的职位,惹得舒嫔的哥哥在礼部大闹,现在被打伤的人命悬一线,差一口气就是人命官司,而皇上正好捉着这件事,往深里去查贪。”
如茵离席屈膝道:“虽然与纳兰府有牵连,伯母嫂夫人也求到妾身面前,但妾身绝不会姑息,更不会为她们来求您,还请娘娘不要在乎妾身,更不必在乎……”
她想说不用在乎纳兰府,可毕竟舒嫔是皇帝的人,她似乎没资格这么说,还是咽下了。
皇后示意红颜搀扶如茵起来,好脾气地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很明白,好几天了也没见你有动静,我知道你不会来纠缠。倒是舒妃那里,今天才听说她额娘请旨相见,不知道她是打算来求我,还是求皇上。若是像陈贵人那么蠢求错了人,又多一件麻烦。”
如茵站稳了道:“堂姐的脾气,是不会出手相助的,不是妾身为舒嫔娘娘说好话,方才魏常在与妾身在路上遇见伯母离宫,她们满身的愤慨无处发泄,显然是在舒嫔娘娘面前碰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