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红颜,想她如今是中宫之外第一人,到哪儿都是话题,又打起精神笑道:“嘉妃娘娘就是那张嘴,你早年就领教了,真本事却是没多少,你看我曾经在启祥宫里,也没被她怎么着。她说不好听的话,也就是图个嘴上便宜,你别放在心上,与她计较倒是和自己过不去。至于其他姐妹们都远着你,你也不必在乎这所谓的人情,有一日你在高位之上风风光光,她们自然就会和你好了。”
红颜心头一松,福身道:“多谢娘娘开解,虽然这些道理臣妾心里都明白,可真到了眼门前,听那些话,难免会觉得不高兴。听您这番话,臣妾心里舒畅多了。”
愉嫔道:“且不说皇上那么喜欢你,将来前途无量,就是我这样的人,也终有熬出头的时候。”她眼含深意地望着红颜,似乎担心自己多嘴,可又实在想说,迟疑了片刻后道,“我总想着,只要是走正道,人这辈子就一定有个奔头,走歪门邪道的早就把后路断了,还谈什么将来。”
红颜会心一笑:“臣妾谨记。”
两人先到的延禧宫,本该分开,红颜忽然想到自己回来至今除了几位按照礼节上门来的答应和官女子外,在宫里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客人,元宵那晚倒是招来了贼,愉嫔一贯待她好,红颜便道:“娘娘若是不嫌弃,到延禧宫歇歇脚可好,不知道五阿哥是不是会在家里等着额娘。”
愉嫔欢喜道:“只因你不请我,我也不好随便来,万一我来了耽误皇上来看你,我就里外不是人了,可我们永琪一直惦记着魏常在呢。”她吩咐白梨,“去把永琪抱来,告诉她魏常在要找他玩了。”
而延禧宫的人见来了客,且是一向人缘好的愉嫔娘娘,无不殷勤地伺候着,茶水瓜果摆满一桌子,不多久等五阿哥被抱来,樱桃和小灵子逗着五阿哥玩耍,红颜时不时到门前叮嘱:“你们要小心些。”
而愉嫔早已将红颜的居所仔细打量,比起她在景阳宫住配殿时,红颜这儿显然被更加精心地布置了一番,延禧宫的大门开合好几回,每一次听说要回来了,结果都空等一场,太妃走后大半年红颜才归来,这半年里这屋子被打点了无数次,都是皇后的心意。
皇后如此重视一个明明本该是她心头刺的女人,莫不是为了成全皇帝的心意,里头就该另有文章。可愉嫔心里明白,没必要打探得那么清楚,要紧的是皇帝喜欢红颜,都曾是枕边人,皇帝几分情深几分专注,心里都清楚。
“娘娘,您用茶。”红颜上前将新沏好的茶送到愉嫔面前,那一阵香气愉嫔就认得出,是宁寿宫里太后也用的贡茶,也不说多金贵稀罕的东西,而是答应常在这个位份的人,委实碰不着这些。
“这是皇上赏的茶,还是娘娘赏的茶?”愉嫔问。
“是富察福晋送给臣妾的茶。”红颜如实道,“您若是喜欢,还有一些没开封的,臣妾派人送去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