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公公笑道:“奴才还是要走的,宫里一些事,还是要有人看着才好。”
两位太妃互相看一眼,没有点破,而红颜脸上异样的神采,她们也看在眼里。玉芝嬷嬷则好奇刚才正说的事,道:“太后那样喜欢五阿哥,竟然没抚养在自己身边,我和华嬷嬷当初都以为,太后一定会把海贵人……不,是愉嫔娘娘的孩子养在身边。”
和公公解释:“养了几天后就送回去了,太后也没见不高兴,愉嫔娘娘时常带着五阿哥去宁寿宫,还是和从前一样好好的。”
樱桃忍不住在一边嘀咕:“皇上怎么封了嘉嫔呢,那么坏的人,竟然也成和娴妃娘娘她们齐肩了。”
和公公闻言皱眉头,樱桃立刻躲到红颜身后,虽说一年光景孩子长大许多,到底年纪还小,且在瀛台说话做事没什么顾忌,反而比紫禁城里更自由些,她见爷爷不高兴,才怯生生道:“我再也不说了。”
和公公知道孙女被主子们疼爱着,不急于此刻教她道理,但提起嘉妃、愉嫔几位,微微摇头:“位份越高,膝下又有皇子,如今宫里的光景,和早年大不相同了,太妃娘娘们还是在这里最清净。”
红颜搂着樱桃,听和公公这样说,知道皇帝如今必然有了新的烦恼,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没有因此而害怕回去,但若无缘归去,不用搀和到她们当众,也是一件好事。
紫禁城里,圣驾登高归来,皇帝很自然地出现了,傅恒交代一些事,也没察觉有什么异样,反是弘历道:“皇后说你的福晋就要生了,这几天你且在家里等着,朕这里没什么要紧事,其他事等她临盆后,你再接手不迟。你姐姐很惦记着,你早些来报喜才是。”
傅恒谢恩,等皇帝进了乾清门后,他便退下了,但未出皇城,还在与同僚交代今天的事,有内侍匆匆来找他,着急地说:“大人的家人来传话,说福晋就要生了,请大人立刻回府。”
“怎么今天要生了?”傅恒紧张不已,旁人也催他赶紧回去。待他离开皇城,同时有消息送入内宫,听说弟妹要生了,皇后先是一阵高兴,可突然意识到今天是重阳节,是红颜的生日,她不禁苦笑,心中念着:这是几辈子的缘分?
且说傅恒赶回家中,他们已举家迁入新宅,新宅有了贵族子弟该有的阔气,他和妻子再不是与下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富丽堂皇的正院正房,比昔日的小宅子还要大,他匆匆归来,里里外外站了十几个丫鬟婆子,也没见拥挤。
他径直往产房里冲,下人拦着说不合适,说纳兰府的夫人就快来了,家里的大夫人也去请了,傅恒却要她们闪开,懒得多解释一句,就闯了进来。
如茵已经被折磨得气若游丝,初产之人,家里没一个长辈在,突然说要生了,丈夫也不在身边,在恐惧和彷徨里承受着痛苦,见到傅恒的一瞬,便崩溃地哭了。
傅恒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慌张地抓着如茵的手,如茵抽噎了一阵子后总算冷静下来,有一阵痛苦袭来,她刚开口要说话,就被撂倒了。
“如茵……”傅恒心内翻涌着,说道,“你不能有事,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