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万机,反正腊月和正月里都可以相见,再等等就好了。”红颜立时有了精神,今年她成了皇帝正式的答应,与家人相见的日子也有了定数,而她成了答应后越发不方便去前头,已经很久没见到阿玛。
不久后,玉芝嬷嬷从外头进来,朝太妃递过眼色道:“那边又不大高兴,奴婢瞧见嫡福晋离开时抹着眼泪呢。她们也是,明知道裕太妃不能为他们成全什么,总还一回回来叨扰,不说先孝敬婆婆,却盼着婆婆为她们谋什么。”
太妃笑道:“还是我们红颜好,什么都不求,连想见一见爹娘,我这儿一句话的事,都不提一个字,这孩子太实诚我总怕叫人欺负了。”
玉芝嬷嬷推了推红颜,红颜忙笑道:“那臣妾求太妃娘娘一个恩赏,让臣妾在重阳节时,能和家人相见。”
太妃笑悠悠:“你自己去安排吧。”
宫道上,嫡福晋跟着引路的太监一路往外走,迎面遇见几位宫女,像是刚刚从内务府领了东西来,见是和亲王家的福晋,都退在一旁侍立,瞧着福晋从眼前过,纯妃身边的抱琴抬头看了眼,把嫡福晋脸上的哀愁都记下了。嫡福晋走后,她将自己的东西交给身旁的人,拍拍巴掌道:“你们先回去,主子若问起来,就说我另有别的事,很快就回去。”
抱琴独自离开后,过了半个时辰才回咸福宫,纯妃亦在修剪花枝,听抱琴在身旁耳语,微微皱眉,放下剪子问:“太后知道了吗?”
“怕就算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这种事传出去多难听,皇上与王爷脸上都挂不住。”抱琴笑道,“但奴婢只是觉得有意思,去打听了几句,这么容易就打听到,那边明摆着也没打算周全,就看王爷事后能不能堵住他们的嘴了。”
“我知道了。”纯妃重新拿起剪子,利落地剪下一朵白菊,眼中若有所思,吩咐抱琴,“总该,让别人也知道知道,才有意思。”
她将修剪好的花瓶左右看了看,递给抱琴道:“送去宁寿宫,给太后娘娘赏玩。”
很快日子便入了九月,天气骤凉,储秀宫里贵妃如人所料的又染了病。那日各宫相约去探视,贵妃因不是大病,尚能与众人闲聊,可聊着聊着却说起不堪入耳的话题,贵妃不禁正色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你们不要随便提起来,太后娘娘若是动怒,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贵妃难得出言示下,倒有几分服众的威严,唯有嘉嫔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冷冷一笑:“又不是我们丢人现眼,还不许人说了?太后若拿我们撒气,也实在没道理。”
纯妃在边上轻轻吹一碗香茶,听见这话,不由得朝她看过去,眼中有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又回到她的茶水里。
时光匆匆,重阳节就在眼前,皇帝今年要带皇后与几位亲贵离宫登高,为太妃、太后祈福。前一晚特地跑来寿康宫,明着向太妃请安,没多久就拉着红颜的手在屋檐下说话,他们如今越来越大方,而寿康宫里的人也有眼色,每每皇帝来了都会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