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软轿从养心殿抬去寿康宫,若非是都知道里头住了一位年轻的答应,万一传出些皇帝与年轻太妃太嫔暧昧的不堪传闻,皇家必定颜面尽失,也是因此,皇后屡屡要红颜搬出去,她反而更希望,皇帝能与红颜大大方方地往来。
今日正是六宫请安的日子,昨天傅恒带着新福晋来谢恩请安,此刻少不得提起新人的美好,恭喜皇后,也恭喜舒贵人。海贵人的肚子已渐渐显出来,皇后见她也来,便特意安排坐在贵妃身边,座次的地位越过了几位妃位嫔位的娘娘,嘉嫔回想自己怀着四阿哥时皇后对她与旁人的“一视同仁”,少不得心中生恨。
那么巧,内务府来回话,说昨晚魏答应侍寝,原本谁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提起这件事,眼下不是她们开得头,少不得交头接耳地议论开。倒是皇后落落大方,吩咐道:“那就请太医留心着,万一有好消息呢。”
贵妃纯妃几位,瞧瞧朝皇后看了一眼,这句话也真亏是皇后才说得出口,若是她们身边的宫女爬上龙榻,她们几乎能呕死,皇后真的计较处决了那魏红颜,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偏偏还封了答应。
从长春宫散去,各自取道回宫,纯妃向来不与人往来,带着抱琴与其他宫女回咸福宫,渐渐都走远了,纯妃才提起:“你派人去书房传我的话,要几位先生务必严格教导永璋,不要觉得他年幼就敷衍了事,我们永璋天资聪颖,认字启蒙也比大阿哥早。”
抱琴答应着,深知主子的脾气,便顺着她的心思道:“皇后娘娘吩咐太医照顾魏答应,这是原本就盼着有好消息不成娘娘,皇后是想为自己选一位庶出的阿哥,养在长春宫吗那皇上将来是不是就会选那一位”
明摆着的事,抱琴说出来不过是让纯妃能有宣泄不满的借口,她果然蹙眉念着:“去年在园子里,我和皇后走得稍近一些,就惹出那么多传言,说我有心把三阿哥送给皇后。我又没死,我的孩子做什么要去别人那里。可我既然是不争的人,就不能再惹这样的是非,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就该嫌我了。可永璋的前程我要为他挣,都是一样的儿子,永璋为何不能争一争。除非皇后她自己豁出命去,不然谁我也不服。”
此刻远处传来斥骂声,纯妃回眸看了一眼,见嘉嫔风风火火地冲向她的启祥宫,纯妃淡淡一笑:“有她在,好些事就错不了。”
往东六宫去的路上,舒贵人、陆贵人几位护送着海贵人,太医说海贵人胎像安稳,不必终日卧床,适当地走动走动临盆时能少吃些苦,海贵人一切以孩子为重,太医说的话比圣旨还灵,这会儿皇后都说要用轿子送她,她执意自己回景阳宫。
东六宫如今只有几位新人和海贵人住着,舒贵人便领命护送,她们小心翼翼地拥簇着,倒是海贵人发笑:“不必这样小心,你们的手都在抖了。”
陆贵人躲到舒贵人身后,怯生生说:“宫里的嬷嬷说,万一您有什么闪失,谁碰上都要倒大霉,叫我在您临盆之前别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