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皱眉,底下奴才嘴碎,是最最管不住的事,和敬人小鬼大也常常是因为在阿哥所听见些闲话,今日的事也是如此。她心中不免愧疚,到底该把女儿待在身边教养才好,可是把和敬接来,弘历碍着女儿,就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跑来了。皇后了解丈夫,可是她的私心重,还是女儿重?
“才说叫你改口呢?”皇后心里一叹,拍拍女儿的屁股,“你是以为额娘真的不舍得罚你?”
和敬忙改口,连喊了几声大皇兄,之后又保证不再胡说这种话,可看到红颜在边上战战兢兢的样子,笑道:“额娘,红颜真是很胆小呢,上回我说她喜欢上小舅舅,她吓得魂儿都没了。”
皇后眉心微蹙,女儿则自顾自地说起手帕的事,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件事,又听和敬说红颜当场就拒绝了,皇后心里不免有几分失落。
不过这会儿她要先解决了和敬,把乳母几人叫到跟前,命她们将公主的细软送来长春宫,这些日子公主要留在她身边,皇后想明白夫妻长长久久,可女儿的教养就这几年最重要,不得不好好管束一下和敬的言行。
公主却因为能与母亲同住而满心欢喜,竟自己领着乳母要去收拾东西,一阵风似的跑了,红颜回身去收拾桌案上的笔墨,皇后款款而来立在桌边,和气地说:“和敬人小鬼大,放在阿哥所里的确缺了些管教,往后的日子我会亲自教导她,她拿你开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红颜忙道:“娘娘这样说,奴婢反而无地自容,公主是喜欢奴婢,才爱和奴婢玩笑的,只不过有些玩笑话,不大合适。”
皇后叹:“是我疏忽了,永琏死后,总想着孩子能开心起来就好,她体贴我我在乎她,结果放纵了她的性子。”这番自责后,皇后却玩笑似的说,“红颜,你觉得我弟弟傅恒怎么样?”
红颜没有非分之想,应答这样的话也自然,说富察大人玉树临风,容貌俊美,果然和娘娘是亲姐弟。
皇后见她这样简单,不得不再提:“那什么样的女子,和我弟弟相配?”
红颜笑道:“自然要天下最美的女子……”她忙摇了摇头,“奴婢眼中最美的,是娘娘呢。”
皇后问:“那你呢?”
红颜一怔,忽地脸上做烧,她是不是傻,原来娘娘也在问公主那些话吗,慌张地掏心窝子说:“娘娘,红颜不配,红颜真的不配,奴婢只想一心一意伺候您,奴婢可是答应了皇上的。”
皇后安心,知道红颜是自认不配,而非不愿意,时日还长,傅恒若有一天表明心迹,红颜未必不动心。便笑道:“傻丫头,我说你什么了?你说的对,这种话不能提,往后也要多多指出和敬的不是,你不敢说就来告诉我。”
红颜浑身一松,总算露出欢喜的神情:“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