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吓着了?”父亲在女儿额头上轻轻一扣,但还是搂在怀里,举目看向红颜,无奈地一笑,“你天天跟着公主,皇后身边的事谁来做?”
“还有千雅。”红颜应道,但旋即灿烂地一笑,双手捧着花朵道,“这就要回去了,娘娘看到公主摘的花一定高兴。”
皇帝刚刚受尽了纯妃冷漠的背影,这会子花团锦簇下的纯真笑容,直叫他心中一暖,可他心中有所顾忌,也不愿红颜读懂自己的眼神,就匆匆避开了目光,而后道:“朕与你们一道去长春仙馆。”更是拉着女儿的手说,“你告诉皇阿玛,哪里的花好看,阿玛也给额娘采一束。”
这可把和敬乐坏了,满心以为父亲是为了母亲,却不知这短暂的一段时光里,父亲的心思另悬在旁人身上。但这光景不论是谁看上去,都只是父女天伦之乐,压根儿没红颜什么事。
回到长春仙馆,皇帝见了皇后也安心,果然没有人比安颐更能体贴她,便索性留在长春仙馆,之后三四日亦不曾离开,反而弄得九州清晏这边,都看纯妃的笑话。
且说纯妃向来不在乎旁人说什么,可那只是她表面的态度,心里终究在意,这事儿因为自己的一时意气,把皇帝从自己身边推开,还要饱受非议和嗤笑,骄傲清冷的人承受不住,竟真的病了。
这一日,有亲王福晋进园子请安,皇后与她们在一处说话,太后因不爱人多,皇后只派了红颜替几位福晋行礼,并送来孝敬的礼物。
红颜如今历练多了,交代事情简明扼要,太后听了也不禁道:“到底是皇后调教的人,模样水灵脑袋瓜也聪明,不像其他宫里来的人,一件事反复说上几遍也不得要领,还耷拉着脸,看着就不愉快。”
红颜不敢得意,谦卑地行礼告退,可她前脚才走,嘉嫔就虎视眈眈地跟了过来,抱着四阿哥来给太后解闷。四阿哥这孩子也是有趣,平日里或哭或闹不好伺候,偏每每来了凝春堂就乐呵,对太后来说便是与这孩子有缘,纵然不喜欢嘉嫔,如今也多了几分客气。
太后逗着孩子,嘉嫔坐在一旁打量屋子里的陈设,看到一堆刚刚送来还没打开收拾的礼盒,知道今天有福晋进园子请安,便笑道:“方才臣妾进凝春堂,瞧见一位漂亮小姐离去,不知是不是哪一府的千金,可惜没遇上说几句话。”
太后道:“你怎么不认得,是皇后身边的宫女。”
嘉嫔哦了一声,啧啧道:“果然是娘娘身边的人,模样都比别处的水灵些,也不怪皇上日日在长春仙馆,姐妹们该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