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二人互相看了眼,瑜初上前道:“御膳房的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有话赶紧说明白,我可没性子等你们吞吞吐吐。”
“是是是,回郡主的话……”
这几人结结巴巴、哆哆嗦嗦地将事情说明白,原是今日午膳,太妃难得招待瑜初,便命御膳房准备得丰盛些,刚好北藩进贡来上好的羔羊肉,御膳房连着烤架一同送到太妃殿中,瑜初还亲自去院子里拿小刀割肉,呈给太妃娘娘享用。
然而,那把小刀不见了。
“奴才们里里外外都找了,所有刀具清点了三遍,就是没了那把割肉的小刀。”
宫中利器皆有定数,这一下子缺了把刀,但凡谁拿去伤人,哪怕是宫人之间斗殴,上至御林军,下至各处管事都会受牵连,再若是伤了后宫主子乃至皇上,那可就……不怪他们如此慌张。
陈茵冷声道:“先不要声张,将今日伺候太妃殿午膳的宫女内侍,连同你们都看管起来,但不得打骂威胁,之后如何发落,我自有道理。”
苏尚宫领命去处置这件事,将地上跪着的几个人都带走,瑜初轻轻一叹,对太子妃道:“皇嫂不必送我了,如今有你和太妃娘娘撑腰,礼亲王府不敢轻易动我,这会子他收拾烂摊子还忙不过来,我不会有事。”
陈茵道:“难得你进宫,又不得尽兴,过些日子待风波过去,七姜胎像安稳,我们再聚。”
瑜初笑道:“不瞒嫂嫂说,我还真不乐意进宫,怀念咱们在宫外相聚的日子,盼着您这儿一切稳妥后,太子哥哥能放您出来透透气。”
陈茵如今早已有了储君妃的自觉和骄傲,之前那些小性子和对自由的向往,也排在了责任之下,她如今依然憧憬广阔的天地,可不会再觉得被困在宫里是一种“惩罚”,这里是她的家,还有她和太子的国。
姑嫂话别,瑜初行礼告辞,目送太子妃走远后,才带上宫人往皇城外去。
而就这转身的功夫,等她走到宫门下,太子妃的命令已传至每一道门,哪怕是出宫,也严格搜查随身之物,势必要找出那把小刀的去向。
瑜初顺利离宫,坐上自家马车回府,正是京城华灯初上,沿街店铺陆续打烊,摆摊的也都往家走,她百无聊赖地看着街上光景,忽然在不远处,望见了熟悉的身影。
“停下。”
“是。”
车轮声戛然而止,瑜初倚窗相望,街对面挎着篮子的老婆婆,正拉着面前小哥的衣袖,另一只手像是抓着几块银子在灯火下闪烁光芒,硬是要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