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巴巴地望着相公,换来温柔的一吻,展怀迁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说道:“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等月牙升到了那头,我就到家了。”
“嗯,我等你……”七姜不敢纠缠,目送丈夫消失在夜色里后,才轻轻一叹。
等她有机会回家乡,一定要好好和爹娘哥嫂说道说道,这京城里当官可不是什么美事儿,顶天的荣华富贵,且得有命才承受得起。
自然,尚书右丞府比起晋王府和皇宫,真真不算什么,展怀迁轻而易举就闯入府邸深处,查到了他想见到的东西。
不出他所料,能入外祖父眼的古画被随便挂在会客厅里,只因右丞大人的字画古玩已多到要专辟出几间房来堆放,再值钱的东西也不稀罕了。
展怀迁来去无影,反倒是回太师府,察觉到了暗探的动静。
要说那几个人埋伏在家周围已经好些天,可他们什么也不做,仿佛仅仅为了监视展家人口的一举一动,他便没有打草惊蛇,耐下心来,等着抓他们背后的主子。
夜已深,京城各处渐渐归入宁静,唯有皇城门前的夜市还亮着灯。
但这夜市也非人人都逛得,京城之大,城南城北跑一趟,坐马车都要一两个时辰,但离得近些,可就方便了半夜嘴馋的。
这会儿,在上官清的房门外,值夜的婆子眼巴巴等来了姐妹,她捧着一大包烧鸡和一瓦罐米酒,高兴地说:“喝两口呗,酒是府里赏的,我路过夜市就捎了只鸡,这个月中秋赏一回,结月钱又赏一回,可不得好好犒劳自己。”
“咱们吃酒,要不要紧?”
“这米酒是甜的,没什么酒味,跟醪糟似的,醉不倒。”
“偏是这甜的才容易醉……”
“说起甜的来,我可是见着比酒还甜的,你猜这大晚上,我在夜市遇到了什么人?”
卧房里,上官清大半夜闻见烧鸡的香气,又听见悉悉索索讲话的动静,心里很是浮躁,奈何嗓子哑了发不出大声,便踉跄着爬起来,想到门前来训斥这几个婆子。
然而刚走到门下,就听外头的女人问:“不能吧,这么晚了,不是说少夫人有了,张嬷嬷怎么还能放她出去吃摊子。”
上官清心口一紧,早已瞪大了眼睛,又靠近了门几步,好听得更真切。
果然另一个女人说:“可不就是怀了孩子,这嘴巴一会儿淡了一会儿咸了,时不时就想吃些什么,哪怕大半夜的,非得吃了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