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嗔道:“你梦见皇上,那也不是皇上的过错,恐怕是你惦记着明日要去告御状,才会夜有所梦,没事的,别多想。”
七姜故意道:“梦见皇上倒也没什么,可总梦见和你走丢了,你说你多坏?”
“是是是,我不好。”展怀迁哭笑不得,将哄得小娘子高兴了,两人才安逸地躺下。
有相公在身边,七姜总能睡得很沉,于是后半夜下雨也没听见动静,隔天起来望着窗外湿漉漉的天地,张嬷嬷果然来劝:“少夫人,今天还出门吗?”
练功的展怀迁刚好归来,替她解围道:“与太子妃娘娘和郡主约定的,不能轻易爽约,不妨事,外头雨停了。”
张嬷嬷没法子,毕竟连大夫人都向着这俩孩子,总算软磨硬泡求得一同出行,好歹在路上照顾着些少夫人。
那之后用过早饭,展怀迁要先上朝去,七姜近来总是贪睡,难得有一日送相公出门,两口子说说笑笑的,竟是一路到了东角门外。
见父亲的车驾前后站着十几个侍卫,七姜小声道:“公主那儿盯梢的人,且得查一查,叫我说,你和爹的手下,都该好好查一查。”
展怀迁颔首:“放心,这不难查,但留给你的人手都是可靠的,只管相信他们。”
七姜点头:“反正我信你,别的事儿我不多管,也管不过来。”
展怀迁忍不住笑:“你管的事还少吗,如今京城里的人都怕招惹你,说指不定哪天,温言夫人就去堵门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门里有下人涌出来,果然是父亲要出门,他们忙迎上前。
展敬忠见儿媳妇在此,不禁道:“还那么早,为何不多睡一会儿,你要保重身子。”
七姜福了福说:“父亲为了朝廷和百姓而辛劳,一年到头也捞不着几个懒觉,媳妇年纪轻轻的,实在不敢偷懒睡觉。”
展怀迁瞅了眼西边的天,说道:“今日太阳还没出来,是绕到西边去走远路了吗?”
“你讨厌。”七姜轻轻掐了他的胳膊,展怀迁则笑,“怎么突然那么规矩了?”
见小两口好,展敬忠自然高兴,但不忘叮嘱儿子:“下人们都在,不许取笑姜儿,要给她立威才是。”
“儿子知错了。”展怀迁大方地抱拳应下,便侧过身请父亲上马车。
七姜却又见不得相公被责备,忽然问:“爹,娘没有来送送您吗?”
展敬忠闻言停下脚步,带着几分威严看向儿媳妇,心里可惜没能有个这般古灵精怪又可爱善良的女儿,但想到要翎儿十月怀胎那般辛苦,老天能把姜儿赐给他们夫妻,已是厚爱了。
但七姜不知道公爹正想这些,还以为自己把父亲惹怒了,怂怂地躲到展怀迁身后去,而展敬忠不能不拿出长辈的威严,只是语气尚温和,说道:“你愿意和爹玩笑,爹心里很高兴,但不能没了分寸,可不许欺负你母亲,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