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冷静地说:“这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们逼着甄家父子贪赃枉法吗,是她所嫁非人,是到这地步了还心怀侥幸,姜儿,不是你的错。”
七姜很难过,眼泪一滴滴落下,自己也不知道何至于如此伤心,她还没学“以己度人”这个词,可心里明白,若不是为了太师府,不是为了公爹和丈夫,她不会对一个落魄的女子如此狠心,甚至宁愿让她跪在门外,也不让进门。
展怀迁道:“我会派人多多打听,再不济,让她娘家接回去照顾。”
七姜窝在他怀里说:“我怕让她进门后,事情有变故,外人会说是父亲和你徇私,怀迁,这样想对吗?可我没想到她会跪下来,更没想到她怀了孩子,她说,若办不成差事,她那恶婆婆也不会让她回甄家,这大半天了,她被送回去,会不会也在跪祠堂?”
展怀迁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哄道:“姜儿,我们先冷静,你别着急。”
七姜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乃至有了惊慌和恐惧:“万一她失了孩子,怎么办?”
展怀迁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招来映春,比着手势和口型,命她去派人请叶郎中,映春机灵,很快明白了二公子的意思,转身就跑了。
“外面冷,我们回去。”展怀迁问道,“自己能走吗,我抱你?”
七姜摇了摇头:“我能走,我自己走,对不起,我突然、突然就这样了。”
展怀迁低下头,对上七姜的目光,轻轻擦去她脸蛋上的泪珠,温和地说:“张嬷嬷才对我说,孕中情绪起伏极大,往后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会多体谅。姜儿,甄家的事,别的不管,但大少夫人的安危我们一定管,好不好?”
七姜呆了一呆,还有些迷糊似的,问:“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展怀迁嗔道:“你是我的娘子,不对你好,还对什么人好?”
七姜被牵着手,缓缓走下台阶,她小声嘀咕:“可你一去打仗,就一两年也见不上,等你回来,我们的娃娃都该会走路了。”
展怀迁道:“我才和父亲说了一件事,想听吗?”
七姜点头,又摇头:“若是好事,你说来听听,我今天可不想再多烦心事了。”
展怀迁笑道:“我打算向皇上谏言,反对皇上要扩张领土的国策,朝廷之强大,绝不该建立在对他国的侵略之上,我无法为了这样的朝廷冲锋卖命。”
七姜停下脚步,最先想到的却是:“皇上怒了怎么办,他谋划那么久,拿个晋王当幌子骗了所有人,就为了搞得人家两国起摩擦,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说不干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