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胃里一阵翻腾,到底是饿的,还是被桃酥腻着了,分不清楚,她难受极了。
展怀迁摸了摸七姜的额头,想起叶郎中曾说,她天生肝火旺盛,怕她是身体不好,肝火最是影响脾气,秋干物躁起来,她未必是真不高兴,可能是身不由己。
“请叶郎中来瞧瞧好吗,姜儿,我怕你病了。”
“病了?我好好的,我没事。”
展怀迁道:“若没事最好,就当是请平安脉,入秋了,气候干燥,开些滋补的食疗汤也好。”
七姜呜咽:“可今天是玉颜的好日子,往家里请大夫,会不会不吉利?”
展怀迁嗔道:“你是最不信乱神怪力的人,玉颜也一样,她必定更担心你的身体。”
将脑袋在相公胸前蹭了蹭,七姜委屈巴巴地说:“其实我也有不开心的事,就想怎么谁都来教我做事,要我变成他们期待的模样,你说中午那老头儿,他是我谁呀,当着那么多人的说我,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父亲面子,又或者……”
她一下坐起来,羞愤难当地说:“难道是你爹故意的,平时吵不过我,今天用别人来找回场子?”
展怀迁哭笑不得:“什么找回场子,咱们在跑江湖吗,父亲最是偏疼你的,怎么能和你计较。”
七姜气道:“可拉倒吧,上回还大半夜跑来训斥我,不过那次他是为了娘,我能忍。”
展怀迁细细观察着七姜,就这会儿,她又好了,气色好了,精神也好了,仿佛那忧郁烦闷的情绪,是一阵一阵的。
“姜儿,听话,赶着晚饭前,请叶郎中来。”展怀迁道,“你说过,最听我的话是不是?”
“来就来吧,我也觉着我不大好,会不会又是什么肝火旺盛。”七姜坐起身子喝茶,自觉方才那一阵烦躁过去了,心里莫名其妙又畅快起来,这几天总这么反反复复,的确有些古怪。
展怀迁不再犹豫,唤下人找来福宝,命他去请叶郎中。
犹记得春日里,家中吵吵闹闹,不是老太太气病倒了,就是七姜与人大打出手把谁或是自己弄伤了,叶郎中那会儿天天来,就差住在太师府,如今晋王的事过去后,好一阵子没到府上来,说是有些陌生。
玩笑过后,叶郎中便静心问诊,展怀迁原是在一旁陪伴,听得动静说大夫人到了,忙出门来迎接。
“姜儿怎么了?”大夫人很是忧心,“白日里还好好的,着凉了吗?”
“不是着凉,但她这些日子常常情绪反复,叶郎中曾说七姜天生肝火旺盛,儿子怕她阴阳失调,惹得精神好一阵歹一阵,大家忧心,她自己也辛苦。”展怀迁说,“这病症因曾在书里见过,和七姜商量后,才请了郎中。”
大夫人很是欣慰,夸赞儿子:“做得好,可见这细心体贴的性情是天生的,娘也不曾教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