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只见霍行深向众人作揖,礼仪端正地说:“今日祖母大寿,诸位夫人小姐前来道贺,鄙府蓬荜生辉,如有招待不周,还请多多包涵,我代表家中子弟,敬诸位一杯。”
便有丫鬟端上酒杯,席中女眷们也端了杯子,待霍行深饮尽后,都纷纷回礼。
七姜只是做了做样子,她并不喜欢喝酒,可放下茶杯抬起头,却见霍行深看着自己,并优雅地点头致意,七姜淡淡地回礼后,就不再去看他。
但不知为什么,方才这一下对视,惹得心里有些毛躁,七姜忍不住打量周围的人,好在旁人似乎没在意,才稍稍松了口气。
虽说过去在村里,是可以和小子们在泥地里翻滚打架的,从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她如今嫁人了,且在这终日是是非非不断的京城里,在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女眷中,倘若被人误解了什么,实在没意思。
七姜问:“嫂嫂,我们几时回去。”
嫂嫂应道:“这才刚开席,孙子们来敬了酒,一会儿霍府女眷敬酒后,轮到我们向老夫人道贺,再坐坐就能走了,咱们家里且忙呢,今日不能多陪,霍夫人也是体谅的。”
“好,那就再等等。”
“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七姜忙道:“是惦记着咱们家的喜事,这里的人不熟,她们又爱打听,很没意思。”
嫂嫂便轻声告诉她:“我们家好歹人多,我是抓阄输了才来的,你且盼一盼,将来怀逸成家有了媳妇,你也能和妯娌商量着,谁来应付这些事了。”
“嫂嫂原来是抓阄来的?”
“小点声儿……”
七姜被逗乐了,而那一头正要退出去的霍行深,不经意便看到了她的笑容。
不论是那天学堂外,还是今日府内相遇,他都没见过七姜真正高兴的模样,这一刻看在眼里……
霍行深慌忙收回目光,匆匆赶去前厅,直到前后都挨不着,一段稍稍安静的走廊上,他才停下了脚步。
偏偏眼前挥不去方才的一幕,长大成人后,他第一次在意一个女子的笑容。
“疯了,有夫之妇。”指甲深深掐着掌心的肉来让自己冷静,霍行深警告自己,“你疯了吗,在想什么?”
一个时辰后,七姜和嫂嫂便率先告辞,霍夫人带着女眷送到门前,并提前祝贺司空府与太师府亲上加亲,彼此客套一番,才各自上马车,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