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温言夫人,太师大人今日命我家少夫人前来接三公子散学。”映春在一旁,大方又骄傲地问,“几时能散了,我家公子还没考完吗?”
那管事恭恭敬敬地说:“就快了,展怀逸已经交了答卷,正与先生说话呢。”
怀逸在学堂就是学生,被一个管事直呼名讳也不算失礼,七姜自然不会计较,另有映春替她说话,道:“不必催促,由着我们家公子自行安排,也不必告诉她少夫人到了,我们不能坏了学里的规矩和秩序。”
“是是是……”管事一脸和气的笑,作揖后抬起头,看了眼身后两排壮汉,眉头又紧紧皱起,不敢多说半句话,赶紧回去了。
不久后,越来越多的马车、轿子来到这里,各家都掐着点来接少爷公子,然而今日这光景,实在新鲜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相熟的互相问着:“怎么了,谁来寻衅滋事,要打架不成?”
当学生一个接一个出来,无不被门外的壮汉吓着,他们一个个满脸凶相,叉腰而立,目光稍稍对视,不小心就被瞪一眼。
很快,怀逸出来了,跟他的小厮吓得一哆嗦,慌张地看看身边的哥儿,公子倒是镇定得很,不过只有怀逸自己知道,他是强装镇定。
“二嫂嫂。”
“考得可好?”
“还成,就看翰林院的大人们,喜不喜欢我的文章了。”
七姜张望大门里的光景,问道:“那几个臭小子呢。”
怀逸说:“还没出来,有两个都没答完卷,怎么也不会分在一个斋里,二嫂嫂,算了,我们回去吧。”
七姜摇头:“不行,一个学堂,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那么嘴贱,就算分了斋,照样还能欺负你,又或是仗着欺负了你,跑去别处耀武扬威,再欺负其他人。”
怀逸一脸无奈地望着嫂嫂,看了看高大威猛的家丁们,唯有劝说:“吓唬吓唬就好,您千万别动手。”
话音刚落,那几个孩子结伴出来了,有愁眉苦脸,也有嘻嘻哈哈不当一回事的,七姜从怀逸的眼神里,判断出就是那几个小子欺负人,不等弟弟开口,就带着人上去了。
十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赫然在门前站一排,把这几个小子吓懵了,他们各自的下人纷纷围过来,可稍稍靠近,就被推开斥骂:“什么东西,没见我们少夫人在此,滚远些。”
别人家来接少爷公子的,大多是家仆小厮,最体面也不过是来个管事或奶娘,哪里敢得罪太师府正经主子,何况七姜受封了上三品诰命,是满京城都知道的。
“你们都是我家怀逸的同窗,怎么,叫声嫂夫人不应当吗,家里都怎么教规矩的?”
七姜将目光扫过这几个小东西,正所谓相由心生,高矮胖瘦各有各的猥琐,才十几岁年纪,就坏了心眼,真正叫人唏嘘。
“嫂、嫂夫人……”
“嫂夫人。”
打个招呼都七零八碎,七姜很看不惯,开门见山地问:“就是你们几个,欺负我家怀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