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送,你放心吗?”七姜了解丈夫,说道,“你带着我走不快,你赶紧跟去吧,我、我在那儿坐着等你。”
“傻话,难道皇上只有我这一个臣子?”
“是啊,可你方才替皇上吃馄饨,真把我吓死了。”七姜捂着心口,颤颤地说,“平日里听说什么尝膳太监,也就听听罢了,今晚亲眼看到,而且还是你,我真是……我就不明白了,就非得为了皇帝去死吗,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展怀迁赶紧捂住了七姜的嘴,轻声道:“这话可了不得,再不许说了。”
七姜唔了声点头答应,展怀迁才松开手,一面轻轻拨开她的碎发,说道:“你听见了吗,皇上说你和父亲争执的事。”
七姜不禁嘀咕:“父亲也真是的,怎么还说出去了,这不是家务事吗?”
展怀迁却一脸严肃:“倘若不是父亲说的呢?”
七姜怔了怔,等意识到这话里的轻重,紧张地四下看了看,而后贴着他的胸膛,极小声地说:“皇上在我们家有眼线,他说漏嘴了是吗?”
展怀迁笑道:“可不是嘛,兴许,张嬷嬷就是皇上的眼线。”
七姜当真被吓着了,惹得展怀迁大笑,赶忙哄道:“逗你的,眼线必然有,可绝不是张嬷嬷,而你也不必从此紧张地过日子,难道我和父亲在宫里就没有眼线,我们和圣上,彼此彼此。”
“我们忠心事主,也不怕他偷看偷听。”七姜没好气地说,“可怜的是他,堂堂天子不得半分自由,是不是连上茅厕都有人……”
话没说完,又被展怀迁捂了嘴,见她不说了,才顺势在额头上轻轻一拍:“你啊,又想进宫挨板子了?”
七姜撅着嘴,之后闹脾气似的故意不再接任何话,自然也撑不了多久,展怀迁有的是法子逗她开心,夫妻俩说说笑笑一路走回太师府,到家门前时,七姜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望着来路,轻轻一叹。
“怎么了,进去吧。”
“前些日子,大白天都不敢出门,就怕晋王发疯,我们今晚可是逛了大半夜呢,方才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可我不害怕。”
展怀迁明知故问:“为什么?”
七姜嫣然一笑,不顾还有值夜的下人在,挽起他的胳膊说:“有我家相公在。”
夫妻俩进门,经过大院,听说父亲已经歇下,便不去打扰,径直回观澜阁。
但展敬忠并没有休息,只是不想两个孩子又要来请安做规矩辛苦,才命下人打发的,此刻听说他们平安回来,自然也安心了。
“吩咐下去,明日早一个时辰出门。”
“是,可是老爷,那么早您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