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在一旁,只是笑悠悠不说话,待母亲和嫂嫂都离去后,才把七姜揽在身边,询问伤势,查看了快愈合的伤口,夸赞道:“真真小孩子,长得这么快这么好。”
七姜软乎乎地依偎着母亲,问道:“您是在这里不自在吗,虽然娘想去哪儿都成,可您在司空府,我来看您不过几步路,去了惜园,又要走好远好远的路。”
大夫人笑道:“是不自在,这家里又热闹,孩子们虽可爱,也怪叫人头疼,可若是拘着他们的天性不让活泼,我这个当姑姑、姑祖母的,也太多事了。”
七姜坐直了身子问:“那若是,在城里另择一处宅子呢,在城里总好过在城外。”
大夫人道:“在城外能推脱是养病,在城里就不好看了,就不说在乎你父亲,外祖父舅舅他们也要面子不是。”
只见梁嬷嬷捧着一方匣子进来,打开是一整盒漂亮的簪花和珠钗,七姜不稀罕这些东西,摆了摆手,梁嬷嬷便说:“那奴婢就去各房各院,送给少夫人和姑娘们。”
大夫人道:“她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费这心思。”
梁嬷嬷一本正经地说:“您是长辈,总该有些表示的,横竖是个心意。”
大夫人嗔道:“花花绿绿的,哪个先挑哪个后选,别落得厚此薄彼的口舌,好心办了坏事。”
七姜在边上点头说:“是呀,嬷嬷,我也觉着不必忙,要不您就预备一样的东西,正因为我们家都是好孩子,才不能寒了好孩子的心。”
梁嬷嬷满眼的赞许和惊讶,捧着盒子对大夫人道:“您听听,夫人,您听听我们少夫人多有主意。”
大夫人嗔道:“好了,别逗我们孩子,忙去吧,就照姜儿说的,要不就别送了,要不就预备一样的物件。”
梁嬷嬷领命退下,大夫人便回到书桌前收拾东西,七姜跟来帮忙,捧着母亲抄写的经文,不住地感慨:“娘,我几时才能写这样漂亮的字,一个个还这么小。”
大夫人说:“读书写字要紧是懂道理,能与人书信往来,能听得懂话、看得懂文书,不必拘泥字迹好不好,你才念了几天背了几本书,可不该着急。”
七姜问:“您说过,若是怀迁打仗去,就要为我请先生请嬷嬷,您还说陪着我一起呢,到时候您再从惜园搬回来吗?”
大夫人缓缓卷起经文帖,说道:“外祖母和舅母留我的心,并不是在乎我在惜园能否过得好,她们是留着我,才觉着我和你爹能有和好的机会,我不想她们一天天空等。”
七姜不禁放下字帖,心疼地望着母亲。
大夫人笑道:“娘答应过你,晋王的事过去后,就要和你爹有个了断,待我去了惜园,我会和你父亲再长谈一次。”
七姜心里五味杂陈,默默低下了头,忽然门外传来花盆坠落的声响,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