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迁温和一笑:“难道什么?”
七姜轻声问:“又杀人了吗?”
展怀迁沉下眉头,长长一叹:“晋王死了,畏罪自尽,服毒而亡。”
七姜能想到,晋王的毒,必是展怀迁送下去的,一次又一次,皇帝和父亲,对他实在太残忍。
“不论他怎么死的,都是为民除害,那些无辜死在晋王手里的百姓,终于有了交代。”七姜坚定地说,“至于晋王妃,她如今活着也是受罪,正妻岂能免罪,指不定娘家还要逼死她来脱离干系,更落得凄凉,怀迁,你别放在心上。”
展怀迁说:“姜儿,你真的不怪我?”
七姜毫不犹豫地回答:“倘若你只在乎我一人的想法,那就给我记清楚了,我从不怪你更不害怕你,若还在乎旁人的目光,或是你自己过不去的心结,那我就管不着了。往后咱们能好,你还愿意给我笑脸,就好好地过,可你要总耷拉着脸,后悔愧疚个没完,我们要不还是散了吧,我做错什么了,要天天来哄你高兴。”
展怀迁听得哭笑不得:“就不能再温柔一些,多包容一些。”
七姜望着他,清澈的眼眸轻轻一眨后,忽然踮起脚,使劲勾上了展怀迁的嘴,奈何个头差太多,没法儿稳住深深一吻,但仅仅蜻蜓点水,也暖进了展怀迁的心。
“姜儿……”
“嗯?”
“我没后悔,我也不矫情,我就是嫌身上脏。”展怀迁将心爱的人搂入怀中,笑道,“你说的对,我是为民除害。”
第407章 展敬忠有了决定
大院卧房里,今日歇得早的展敬忠,因口渴要一碗茶吃,下人们来伺候时,顺口说了二公子回府后,在门房那儿洗澡的事。
“少夫人亲自带着衣裳过去,方才还瞧见手拉手从门前过,已经回观澜阁去了。”嬷嬷禀告道,“要说我们少夫人,是真会疼人,二哥儿好福气。”
展敬忠吃了茶,将茶碗递出去,下人又奉上帕子,他轻轻擦拭嘴角后,说道:“往西北送的中秋节礼,不要太过张扬,是向亲家夫妇表达问候之意,而不是太师府耍威风。”
“是,奴婢记下了。”
“怀逸要考学了是不是?”
嬷嬷应道:“少夫人盯着这事儿呢,您放心,三哥儿被照顾得很好。”
展敬忠欣慰地一笑:“这样的儿媳妇,也是我好福气。”
嬷嬷带人退出去后,展敬忠再次躺下,屋子里静谧无声,该说是整个院子、整个家都静得冷清。
但也许,冷清的只是他自己的心,怀迁和姜儿有彼此,不论朝廷里遇到多么令人郁躁烦闷的事,家里有一个人暖着心,有一个人听自己说话,有一个人惦记着、被惦记着,什么都能不在乎,什么都能拦在家门外,进了门,就只有温馨安逸的小日子。
展敬忠闭上眼,十多年来,无数个因朝务繁忙而难眠的夜,他多希望翎儿能在身边,但每一次带着惆怅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照旧忙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转眼已过不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