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一回不同,这次,老太太所有东西都被处理了,或是陆续送去别庄,或是散了扔了,偌大的卧房,里里外外,什么都不剩下了。
“你们就不怕外人知道了,戳你们的脊梁骨吗,老太太还活着呢,你们就拆她的家?”上官清转身怒视着七姜,“满嘴仁义道德的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七姜才不在意几句脏话,笃悠悠笑道:“的确是百善孝为先,但没听说过,不让给长辈搬家挪地方的,不过是平平常常的迁居,自家人,可不兴乱扣罪名的。”
上官清越过七姜,只见小丫头跟来,随行的几位嬷嬷都不见了,她怒道:“我的人呢。”
七姜说:“郡主在府里,不敢乱放人进来,让她们回去了,我们家那么多下人,一定会照顾好娘子,请娘子安心住下。”
但这一下,上官清放得开了,几步冲到七姜的面前,咬牙切齿地说:“别得意得太早,云七姜,你会有报应,我绝不会放过你。”
七姜却一把抓过她的胳膊,掀起衣袖,露出狰狞的鞭痕,她并没有嗤笑讥讽的意思,恰恰是痛心无奈,反问道:“娘子凭什么,就凭这些?”
上官清慌张地抽回手,这是那晚被晋王宠妾鞭打,在药物作用下迷迷糊糊不受控制的自己,本能抬手遮挡时留下的伤痕,不止这些,她身上还有好多好多的伤痕,那贱人留下的,还有……这几日被晋王留下的。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依旧很疼,处处是伤口,还有被撕碎扯烂的尊严,从里到外,她只剩下这口怨气了。
越回忆越痛苦,上官清眼神发直,带着偏执的疯狂和恨,说道:“拜你所赐,云七姜,这些伤痕,我会一寸一寸还给你。”
然而七姜不在乎,带着自己的人,转身就离开了。
院子里一时只剩下上官清和那小丫头,年纪小小的婢女怯声问:“娘子,咱们住哪个屋?”
才说完,门外十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手里捧着各色各样的瓜果点心,还有手巾、扇子等等日常所需之物,整整齐齐地放在上官清原先的屋子里。
她心怀警惕地进门来,这屋里虽非一切如故,但还能见到几分从前的影子,被活生生饿过两天,这几日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的她,眼见得满桌精致茶点,甚至还有她过去最爱吃的零嘴,本以为到了展家,会被恶意对待的事,完全没发生。
“好多吃的,还有新衣裳。”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不禁说,“娘子,方才那位夫人虽然凶巴巴的,心眼可不坏。”
“闭嘴!”
“是……”
上官清紧紧咬着唇,用钻心的疼来强迫自己冷静,这算什么,这本就是她应得的,在展家当牛做马伺候老太太十年,还换不回几块点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