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一碗药短暂哑了她的嗓子,不过是小小的惩戒,真要秉公处置,三尺白绫才是张昭仪的归宿。
但这会儿小公主大喊大叫,势必令皇帝损了颜面,宫人们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七手八脚抬起公主就退下去。
九皇子跌跌撞撞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但见高大的身影从殿门内走出,他跪下道:“皇兄,我要见父皇。”
项景渊出门来,刚要开口,就瞥见一旁正被人从地上搀扶起的陈茵,他很是意外,几步走到跟前,担心地问:“怎么回事,怎么摔了?”
确认陈茵没有大碍,太子才缓过神,问了句:“这么晚了,为何进宫来?”
陈茵却看了眼地上的九皇子,彼此目光交汇,项景渊明白她的心意,便吩咐宫人:“送太子妃去东宫,查看是否受伤。”
如此,陈茵被宫女们拥簇着离去,项景渊见她走远后,便来搀扶弟弟起身。
九皇子推开了兄长的手,满眼迷茫地看着他:“皇兄,我想见父皇,我要为母妃申辩,母妃绝不会与晋王私通。”
太子微微俯身,严肃地看着弟弟:“外头的几句传言,就叫你慌成这样,还有没有皇子的尊贵?难道父皇亲口说了张昭仪与人私通吗,原本可以压下去的事,你胆敢跪在大殿外要挟父皇,闹得满朝文武皆知,你要害死自己的母亲?”
九皇子急道:“宫里都传遍了,父皇必定也知晓了,皇兄,我……”
项景渊一把将弟弟拽起,打断了他的话,严肃地说:“你还小,张昭仪说什么你都以为是对的,哥哥姑且不与你理论,但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你肩负的责任,倘若三五年后,你还是这般糊涂,别怪哥哥不客气。”
“可是母妃……”
“不会有人为难她,但张昭仪做过什么,她自己最明白,眼下你可以不面对现实,可你总会长大,为你自己的将来想一想。”
“皇兄,您是不是怕我会和您争储君之位?”
“那也要你有本事争,朝廷多几个能干的皇子臣工,是百姓之福,你若有本事争得,为何不争?”
九皇子越听越迷茫,垂下眼帘说:“母妃告诉我,若不争不抢,将来就会和晋王一个下场,或许比晋王更惨,皇室太多落魄的子弟,我不能变成他们那样。”
项景渊眉头紧蹙,他第一次觉得,母亲那碗只是短暂毒哑张昭仪的药,还是太仁慈了。
“回去冷静下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来接你见父皇。”项景渊松开手,做兄长的,替弟弟理了理衣襟,郑重地说,“若再纠缠,莫怪皇兄不客气,有什么道理,明日再说。”
但见弟弟还是迷茫糊涂,项景渊便亲自送他回去,调遣了可靠的宫人来伺候,今晚不许张昭仪再见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