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来,过的是外人眼中富贵顶天、游手好闲的日子,但行为乖张且招摇张扬,所到之处,人人避之不及。
前几年,屡屡有大臣谏言,道是晋王配不上先代的丰功伟绩,一言一行都是给二皇子抹黑,要求皇帝与宗室收回他的王位与特权,但都被皇帝驳回了。
不仅如此,皇帝更连着两次,以悼念皇兄为由,为晋王加俸禄,惹来众多非议,皇亲宗室里,对此愤愤不满者数不胜数。
如今再看待这些事,展怀迁才明白皇上的用心之深,他早已将晋王孤立于宗亲之间,那么还愿意与晋王往来乃至暗中相助的,早晚会随着晋王一同消失在这京城。
原来帝王做事,每一步都不是为了眼前,而是为了将来,展怀迁所能看到的一切,皇帝早已埋线多年,他自以为是皇上谋略中的一环,但其实和寻常人没什么差别,不该他知道的,他永远不会知道。
就在他深刻沉思这一番感悟时,晋王的马车到了跟前,似乎是故意停下,但见晋王挑起帘子道:“听说太师夫人病得不轻,可有传召太医?”
展怀迁躬身道:“多谢王爷记挂,母亲已大安。”
晋王问:“什么大夫如此了不得?”
展怀迁从容地说:“臣上书刑部后,暂且释放了济世轩叶郎中,已派人严加看守,除了为家母诊治,绝不允许他外出。”
晋王呵呵一笑:“果然是太师府,随随便便就能从大牢里提人。”
展怀迁道:“事出紧急,臣不得已出此下策,请王爷息怒。”
晋王说:“何来息怒一说,难道本王如此狭隘,自然是夫人安康更重要。”
“是……”
“对了,你的表妹上官氏,伶俐秀美、招人喜欢,本王欲纳其为妾,她好歹也是你们展家的亲戚,太师夫人身为主母,理当知晓此事,你就回去禀告一声吧。”
展怀迁抬起头,望着晋王一时不知说什么,马车里的人,却一脸阴鸷的笑容,恐怕过不了几日,京城里该有传言,展太师为了巴结晋王,不惜将自己的侄女送给王爷暖床。
原本,这一切可以不发生的,可上官清毁了自己,也连累了旁人。
晋王问:“怎么了,很意外吗?”
展怀迁昂首大方地说:“但愿表妹,能好生侍奉王爷。”
没能羞辱到展怀迁,晋王顿觉没意思,放下帘子,很快车马重新上路,远远地走开了。
展怀迁这才放下骄傲的神情,沉沉地念了声:“你自作孽,莫怪他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