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和怀迁打算把朱嬷嬷也一并送过去,让她去和老太太作伴,不是坐牢。”
“上官清呢?”
“送回上官氏本家,她若不乐意,爱上哪儿上哪儿,反正不能在展家待着。”七姜见母亲感兴趣,便继续说道,“还是有四夫人,看在大哥和玉颜的份上,父亲不计较了。眼下四夫人看清了形势,也不敢再乱来,往后养在家里,她若本分老实,我和怀迁不会亏待她,她要再作妖伤害玉颜玉颂,就把她也送去陪老太太,别回来了。”
大夫人轻轻叹:“姨娘死得蹊跷,当年不是没人怀疑过,可你父亲大约猜到了结果,就不再追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七姜点头:“我和怀迁都觉着,父亲心里是明白的。”
大夫人苦笑:“可他就是这样,能糊弄过去的事,就不管了,你有句话说得好,总是事情结束了,他来救场了。”
七姜说:“娘,当年父亲若是追究,会不会影响他的前程,也会影响外祖父和舅舅们吧。”
大夫人颔首:“正是基于此,他才不管了,什么都不能影响他当官,什么都不能阻碍他为百姓谋福。这一趟,为了协助皇上铲除佞臣,他不是连自己的母亲都能算计吗,只是没料到儿媳妇不按常理出牌,姜儿啊,你知道自己,咳咳……”
话没说完,大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七姜小心翼翼地为母亲顺气,大夫人缓过来后,眼中却是欣赏的笑意:“姜儿,你差点坏了他的事,你知道吗?”
七姜呆呆地眨眼睛:“我吗,我、我怎么坏事了?”
简单说来,展敬忠利用母亲引晋王上钩,背负不孝之名从朝堂上退下后,要趁着这波震荡,揪出一批早已背叛自己的官员,也为皇上排除其他几方派系的隐患。
可七姜却为了替公公洗脱“不孝”的罪名,找来道士大闹一场,传得满城皆知是展家老太太糊涂痴呆,险些打断了展敬忠和皇帝的计划,好在他们都应付过去,如今老太太继续以“糊涂”的名义送去别庄,虐杀侍妾的事,暂时不会传开。
七姜听得双唇紧抿,很不甘心地看着母亲,一肚子的话不知从何说起。
大夫人咳嗽着笑道:“他很可气是不是,我们姜儿嗓子都被熏倒了,人家还怪你误事。”
七姜终于张开嘴,气呼呼地说:“娘,您可永远别原谅爹,他就不是好人。”
如此爽快霸道的爱憎分明,大夫人被逗乐了,偏偏又引起咳嗽,七姜心疼不已,赶紧送母亲回来,伺候着她多喝些水。
不久后,何夫人到了,毕竟是亲姐姐又伤了人家孩子,做大舅母的很是愧疚,搂着七姜好一番疼爱,说下回要带着她一起进宫,当面和贵妃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