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笑着问:“可是嫂嫂品我这句话,是不是有道理?”
何夫人定下心来,颔首道:“不错,姜儿说得对,有些事不说出来才是最好的。翎儿啊,我们做姑娘起就在一块儿了,你知道我的脾气性情,我不会为了娘娘就不顾这个家,不论如何,我不会让司空府受牵连。”
大夫人伸出手,与嫂嫂交叠,温柔地说:“嫂嫂,我不逗你玩儿,得空去问问娘娘吧,您心里没底,出了事怎么兜得住,我看得出来,您是真不知道。”
何夫人抿了抿唇,反手重重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事情过去后,若什么都没有,就这会子你吓我的,我都要讨回来,你给我等着。”
大夫人吃痛抽回手来,却笑道:“有我挨罚的时候,岂不是天下太平了?”
何夫人无奈地叹:“你这口气,真是像极了姜儿,好的不学。”
“我们少夫人怎么不好了?”
“谁和你是我们,你怎么不回展家去?”
姑嫂二人似拌嘴,又似玩笑,何世恒在门外听得真真切切。
他本不该在此偷听,姑姑院里也有的是人把守,可正因为他什么都能听得,梁嬷嬷不会阻拦,才将母亲和姑姑的话都听去了。
屋里还在说话,他转身离开,遇见梁嬷嬷说:“告诉我娘,我去太师府了。”
梁嬷嬷劝道:“哥儿,太师府今日闹腾得很,天都要黑了,您别去了。”
何世恒满不在乎:“沁和堂门一关,太师府照旧太平,今时不同往日,有姜儿在,展家她说了算。”
梁嬷嬷笑道:“话虽如此,可少夫人到底是个孩子。”
何世恒说:“谁还不是从孩子来的,我走了,记得告诉我娘。”
他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姑姑的院子,径直往后院马厩去,懒得等下人套车,骑马就往展家来,一靠近太师府,就能闻见白天的熏香和硫磺,整条街被腌透了似的,姜儿果然是大闹了一场。
反倒是走进太师府,气味清爽了不少,过了中门,他便随手叫过一个丫鬟,吩咐道:“替我去沁和堂请安,请老太太好生歇息,怕打扰老太太,我就不过去了,我娘过几日来探望她。”
丫鬟领命去传话,何世恒走了几步,便见远处一行人过来,他微微蹙眉,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走上前。
“是世恒来了……”四夫人刚从沁和堂退出来,虽说婆婆不待见她,甚至都不让她伺候了,可她还是要端着尊卑规矩,不得不去请安,此刻被撵出来她还挺高兴的,不想没走几步,又遇上了未来女婿,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婶婶安好。”何世恒作揖道,“天气越发凉快了,婶婶多去我家坐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