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垂首道:“您想得太容易了,一个侍妾甚至连侍妾都不算,我怕是连王府的后院都出不来,如何去与郡主说道什么,几位侧妃必定先生吞活……”
然而一道掌风呼过,啪的一声响,上官清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刺痛,耳中也嗡嗡鸣响,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脸,惊愕惶恐地看着老太太。
“别跟我顶嘴,你也长本事了是吗?”老太太阴冷地威胁道,“再顶嘴,再违背我的意愿,我就送你回家去,给你拉个看门户的小厮配了。”
“姑祖母……”
“别叫我,滚出去!”
离开老太太的卧房,上官清捂着脸不经意抬头,便见四周屋檐下,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都在看她,都是原就在这里当差的,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她们再也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低下头迅速回房,重重地合上房门,可耳畔仿佛还能听见讥讽嘲笑,如魔咒般缠绕不去,上官清捂着耳朵扑倒在床榻上,扯过纱被将自己的脑袋包裹起来。
然而暑热尚未完全褪去,很快就闷热得透不过气,扯开被子,满头的汗,刘海碎发都贴在了脑门上。
上官清扯开衣襟,仰面躺在床上,一口一口辛苦地呼吸着。
“凭什么,凭什么……”她绝望地闭上眼,却回到了初来乍到的孩提时。
二哥哥那么温和地待她,教她写字、陪她放风筝、安抚她不要想家,虽然很快就因为繁重的学业他们很少见面,可每一次相见,他依旧那么温和,直到,直到云七姜出现。
上官清的手,紧紧抓住了被褥,眼底露出冰冷的凶光:“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太阳渐渐落山,然而展家老太太糊涂了的传言,仍旧在京城里游走,但凡消息灵通的人家,不论官与民,都听说了这件事。
原来展太师送老母亲离京,只是不愿糊涂了的母亲受到嘲讽,是想让她离开是非之地,堂堂太师大人,岂能做出不孝不仁之事。
这些消息,同样传入司空府,何夫人来看妹妹,笑得合不拢嘴,夸赞七姜道:“这孩子鬼精鬼精的,我总怕她吃亏,如今想来都是多虑,咱们孩子聪明着呢,她有胆魄有冲劲,不像我们养的姑娘,被三从四德束缚着,唯唯诺诺的。”
大夫人悠然侍弄着茶水,说道:“淘气孩子罢了,您可别捧杀我的儿媳妇。”
何夫人嗔道:“是是,你的儿媳妇,就你家儿媳妇有婆婆疼。”
大夫人将茶水递给嫂嫂,忍不住别过头咳嗽了几声,捂着帕子说:“方才不曾咳嗽,我的手是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