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道:“说来也是,展太师如今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展家根基尚浅,若无司空府在背后支撑,很多事就说不定了。”
她将目光收回来,看着七姜道:“一个乡下丫头,突然被皇上指婚,你爹娘如今在地方也是县太爷都要敬为上宾的人物了吧,可是在你见到展怀迁之前,你就认定自己嫁了个好男人,是两情相悦的?”
七姜毫不掩饰地说:“见到展怀迁后,和他做了两年的约定,两年后若不能求皇上解除婚约,我就去死,死了彼此都解脱了。”
“像是你的做派。”瑜初似乎并不惊讶,说道:“但不是真的死吧?”
七姜笑:“这可不能乱说,欺君之罪,郡主您别给我下套。”
瑜初不屑道:“我要弄死你有几百种法子,还抠几个字眼?”
七姜点头:“听者有心,指不定那边一个丫头就是谁家的眼线呢,在京城里活着,顶顶要紧就是祸从口出。”
“姜儿……”玉颜生怕七姜总这么怼郡主,一会儿真把人惹急了,轻声劝道,“既然知道祸从口出,还是少说几句。”
瑜初却好奇地问:“她不是你的嫂嫂吗,你怎么直呼其名?”
玉颜忙道:“小女虚长家嫂几岁,平日里姐妹相称惯了,到您跟前还如此,的确不合规矩,请郡主见谅。”
瑜初指了大家说:“咱们四个人里,云七姜最小。”
七姜不禁挺起腰板来,想让自己的个头看起来高大些,骄傲地说:“可我是头一个、头一个……”
她原想说,虽然自己年纪小,可头一个嫁了人,但又觉着不好,嫁人很了不起吗,刚开始的痛苦,难道都忘了,更何况,玉颜也是嫁过的。
瑜初则将目光扫过众人,说道:“皇嫂与太子哥哥是青梅竹马,太子哥哥固然好,可你的眼里从没见过其他男子,你便以为他是你最好的归宿,皇上娘娘们如此安排,你欣然接受,窦良娣出现的时候,您心里苦吗?再有展玉颜,你经历了什么遭遇,就不赘述了,如今外头传说司空府看中了你,但何世恒吊儿郎当、游戏人间,真是你的良人吗,到头来你还是没得选。云七姜呢,你就是运气好,天底下如你这般运气好的能有几个,即便我父王母妃也不过是把日子过了下来,我可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多情深,我母妃守着个病秧子一辈子,好不容易生下我,又被人责怪生不出儿子继承香火,到哪儿都受尽嘲讽,她做错了什么?”
陈茵平静地说:“郡主所言虽不错,但您也只看到了表象,且不论王妃娘娘的境遇,至少我和玉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您委实不必如此悲观武断。”
瑜初摇头,但依旧看向七姜:“你轻描淡写一句,愿我遇见两情相悦之人,敢问展少夫人,我该去哪里遇见,这世间又有多少女子,能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主?”
七姜说:“正因为普通女子做不了主,但您是王府唯一的血脉,您就该为自己做主。我知道,您想说,我过上了好日子,就以为全天下人都该过好日子,那您就错了,正因为我知道天下女子不容易,天下女子的日子都辛苦,才会如此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