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鬓上的一朵簪花似坠非坠,必是方才拉拉扯扯间松了,何翊翎此刻依旧震惊着,以为展敬忠用手捂了她的嘴后,会慌张地躲开退避,没想到他竟然……
早已记不得上一次亲热是什么时候,在她决心离开太师府之前,夫妻间已有了巨大的隔阂,萧姨娘爬了展敬忠的床之后,他们夫妻纵然同床,也难再梦到一起。
可是今晚,展敬忠竟主动亲吻了她。
伸手摘下簪花,放下依旧丰盈乌黑的长发,镜中的自己,终究是添了岁月的,她不年轻了,不会再冲动了。
就在方才,何翊翎被捂嘴后,回过神主动退开,谁料展敬忠一把将她拽过去,炽热的吻带着满满的陌生感袭来,在一瞬的震惊后,她便极力挣扎。
奈何展敬忠不愿放手,更是疯了似的抱着她到了卧榻上,力量身形的悬殊,何翊翎全然不是丈夫的对手。
可是,在她放弃抵抗,冷漠地接受将要发生的事时,展敬忠却又停了下来。
何翊翎睁开眼,面前的人微微喘息着,伸手抚过她的面颊,眼神颤了又颤,最后起身离开了床榻,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
“大人,何苦来的……”
“翎儿对不住,我方才一时冲动了。”
“炎天暑热,还望大人保重身体。”
“翎儿,跟我回家好不好,如今让你厌烦的人都走了,姜儿这孩子虽是聪明伶俐,可年纪小脾气差,经历的也少,没有你教她扶持她,她当不起这个家。”
“府上零星几个人口,不如将宅子换一换,找一处二进的小院子,住着宽敞又方便打理,岂不是省去许多麻烦。”
展敬忠无奈地说:“翎儿,你这才是何苦来的。”
何翊翎起身,能感觉到衣襟散开了,但她没有拉扯,只是看着丈夫说:“很晚了,大人是打算住下,还是早些赶路回府,这么耗着,我们家的下人都不得安生。”
展敬忠眼中泛着泪光,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总怕说错一个字,自此万劫不复。
僵持了片刻后,展敬忠道:“近日朝堂会有动荡,若没有什么事,尽量少出门,姜儿不过来也是为了少一事,我先替她说一声。”
何翊翎颔首:“明白了,也请大人多多保重。”
“翎儿,我们夫妻……”
“很晚了,或是住下,或是回府,不要叫两头都惦记着。”
展敬忠最后深深看了眼妻子,依依不舍地说:“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那之后,何翊翎静静地坐了许久,直到梁嬷嬷进来,她才回过神。
此刻对着镜子,轻轻一叹,淡淡一笑:“记不起来了,十年,太长了。”
展敬忠夜半三更回家,不知内情的,还以为是在司空府商量朝务,展怀迁和七姜也没多在意,度过一夜后,翌日照旧各忙各的,家里还住着一位郡主要人伺候。
今日照旧有人家要来问候郡主,前门忙着应付,这一边瑜初却悠闲自在地与玉颜对弈,可怜七姜不会下棋,在一旁陪得直犯困,还要死撑着强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