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初摆手:“不必了,现在就走,我不想进宫,皇上或是贵妃要说什么,无非那几句话,懒得去听,就让我家嬷嬷代劳。”
七姜大方地笑道:“那就请郡主上马车,等府里再套一辆车,妾身和妹妹就跟上。”
瑜初提起裙摆上车,一面说道:“上来吧,我不愿等,立时就走。”
姑嫂俩眼神交汇,彼此点了点头,便依序上车,规规矩矩地坐着,马车宽敞,她们三人分坐一边,隔得也远。
“这是太师府最宽大的马车吗?”
“是,平日里只有大伯父出远门才会用上,但郡主放心,一应内饰坐垫靠枕,都已经换了新的。”
瑜初四下打量一番后,目光落在七姜的面上,戏谑道:“怎么你们家的事,都是姑娘打点,你这个嫂嫂,堂堂少夫人,平日里就混吃等死?”
七姜笑道:“世上的人都会死去,若能混吃等死,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多谢郡主赐福。”
瑜初早就知道,这小娘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又偏偏不是那厚颜无耻之人,她必定有目的而来地靠近自己,一切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的隐忍,怕是这会儿撵她下车让她跑着跟上,她也会照办。
不久后,一行人靠近了瑞王府,此处已被朝廷戒严,但挡不住前来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从坍塌的围墙处能看见府内的光景,瑜初看在眼里,仿佛自身不着寸缕被人窥探,羞耻和厌恶的心,叫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七姜瞧见了,便与自家下人言语几句,再去找负责守卫的衙差头头,很快,太师府的下人找来了布匹,和衙差们一起,将那些坍塌的围墙遮挡起来。
此时,瑜初已进了门,静默地站在废墟之前,一言不发。
七姜和玉颜在她身后,忍耐着刺鼻的气味,亦是满面沉重,谁能想到,不久前玉颜才滔滔不绝地讲述关于这座宅子的传说,转身就这么烧完了。
“再原样建起来,要多少日子?”瑜初忽然发问,然而她直挺挺地站着,周遭并无人对话,不知她是自言自语,还是问身后的某一人。
七姜不懂这些,自然接不了嘴,玉颜略知一二,和姜儿眼神确认后,便道:“回郡主的话,快则一两年,能建成王府原先的亭台楼阁,但若细心琢磨,至少三四年,一草一木且需时日生长,您若说一切都恢复原样,十年也不算多。”
“这么久?”七姜很小声地问玉颜,“不就是建个房子?”
玉颜摇头,示意她别多话,但见瑜初转过身,嫌弃地看着七姜:“没见识了吧,还当是你们家的茅草房吗,随便堆一堆就能住人。”
在玉颜听来,这话带着羞辱了,她随时准备开口为七姜争辩几句。
但七姜有目的而来,和昨晚质问展敬忠不同,她这会儿什么都能忍,绝不是一两句话能被惹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