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嫂三人在文仪轩坐下,子淑说道:“你大哥的同僚家中添子,我去登门道贺,他们家主母却拉着我问这件事。玉颜,是不是前阵子咱们去司空府殷勤了些,让外人误会了?”
七姜啧啧:“不是我说大嫂嫂,你们眼神都不好使吗,里里外外算上展怀迁,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他们早八百年就好上了,说真的,这家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糊涂。”
子淑惊喜地问妹妹:“真、真有这事儿?”
玉颜笑道:“说来话长,但大舅母已经接纳了我,嫂嫂,你为我高兴吗?”
“高兴高兴,你哥哥一定也……”子淑兴奋地说着,可冷不丁想起婆婆来,情绪一时又落下,轻声道,“母亲这会子就在外头宣扬,难道不怕司空府为难,不怕甄家忍不下那口气吗?”
玉颜冷声道:“我早晚要嫁,她到处宣扬,我并不在乎,可她既然知道了,却不对我挑明,这是图什么?”
七姜问大嫂嫂:“那家夫人怎么说的?”
子淑道:“别的没提,就问我是不是有这门亲事。”
此时玉颂从门外进来,乖巧地说:“姐姐,大管事来回话了。”
玉颜命妹妹带进来,大管事见大少夫人也在,忙恭敬地行礼。
七姜性子急,催促着:“自家人不必如此,你快说说,四夫人去庙里做什么?”
大管事重重地叹了声,向玉颜道:“大小姐,四夫人又重操旧业,在庙里约见那些去烧香拜佛的官家太太们,算计着滚利钱。”
玉颜不禁苦笑:“想来也是,她还能作出什么新花样吗?”
大管事说:“可四夫人这回是拿司空府作保,大小姐,这如何使得?”
七姜怒道:“那些女人都是傻子吗,她说司空府作保,她们就信,借钱放贷,不用白纸黑字?”
子淑解释道:“七姜,这里头很复杂,本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她们便不敢轻易留下什么文书字据,她们另有一套章法。”
七姜气得不行,念叨着:“家里不给她饭吃还是怎么了,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玉颜说:“王家等着她养活呢,比起我和我哥,王家才是亲人,才是她在乎的。”
七姜气道:“他们是看着钱才捧她,她就以为自己上天了,如今下不来了吧,没钱她就一文不值,不趁机撇清关系,怎么还往上贴呢。”
子淑满心担忧:“可不能把司空府卷进来,你等我回去和你大哥说,让他出面,玉颜,这关系着你的终身大事,我们不能不管。”
玉颜道:“你们好不容易过上清净日子,她如今也不惦记你们,何苦去招惹她。正是我一辈子的事,才不能每回都躲在你们身后,我还要在司空府当家,我不能丢自己的脸,更不能丢你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