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中,瑜初听闻太师府管事到了,一来谢恩,二来取回他们家少夫人落下的食盒,她一面听老嬷嬷念叨,一面就扬起了嘴角,欣喜地说:“自然不会见什么大管事,让他在门外磕了头就走吧,食盒还给他,就说……请他们家少夫人安心养病,别到处乱跑。”
“别到处乱跑?”
“没事,她听得懂。”
老嬷嬷照着吩咐去安排,不久后归来,见郡主心情甚美地在桌案前写信,她取了扇子,为郡主扇风驱热,轻声道:“您是不是,挺喜欢展家少夫人?”
瑜初干咳一声:“什么?”
老嬷嬷笑道:“这几日奴婢冷眼瞧着,您很盼着少夫人来,可惜一直就不来了。”
瑜初尴尬地反问:“我喜欢她做什么,又粗鄙又失礼的小丫头,张狂又放肆,天底下会有人喜欢这样的姑娘吗?”
老嬷嬷笑道:“您说这话,眼里可没有半分厌恶,奴婢这把年纪了,不会看错。”
瑜初不耐烦地说:“你老了,眼神不好使,行了,我并不热,下去歇着吧。”
嬷嬷说道:“这下少夫人连食盒都取回了,没了登门的借口,怕是下了决心不再来。”
瑜初眼神一颤,苦笑道:“不来才好,不来才好……”
是日夜里,展怀迁从城外归来,已然过了子夜。
虽还在六月,太子弱冠礼上,祭拜天地社稷之事已提上日程,他终于从藩务上脱身,带着手下去查看地形,预备当日的关防守卫。
自然另一重任务,是监督晋王妃的出殡礼,因晋王请旨一切从简,早晨宾客吊唁散尽后,仅王府家眷扶灵出城,展怀迁一路跟到王陵,如此往返一趟,赶在天亮前回到家,已算得上顺利了。
七姜还病着,他舍不得半夜吵醒,便要去书房休息,可他不回来,七姜哪里睡得安稳,稍稍听见动静就醒来,隔着窗问:“怀迁,你回来了吗?”
展怀迁赶忙回到房中,点了灯,担心地说:“怎么不睡,叶郎中说了,夜里安睡最滋养五脏,说好了不再为了等我熬夜的,又不听话。”
七姜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到底换来一句:“好,不说了,我知道你惦记我。”
待心爱的人洗漱沐浴归来,安逸地贴着热乎乎的身子,心里总算踏实了,七姜才说了郡主的事,说了自己的判断,问这么做对不对。
“没想到,你这么机敏谨慎。”展怀迁欣喜不已,捧了七姜的脸颊亲了口,“还以为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会横冲直撞的小霸王,我家少夫人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