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远处有内侍飞奔而来,有紧急的朝务,皇上急招太子。
项景渊这才匆匆离开,可忍不住回眸看了眼,却见陈茵一脸不屑的神情,那趾高气昂的架势,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她是真把自己从眼珠子里摘出去了。
这日天色将晚,展敬忠父子被急招入宫,果然江南有了异动。
晋王此番南下,并没有规规矩矩按照朝廷指派的路线行走,中途乔装易容离开了大部队,可惜未能查到下一步动静。
眼下京城郊外的骚动,在皇帝的压制下已然平息,但各部会审竟查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至今无法揪出幕后黑手。
此刻,殿内只留下展敬忠,君臣之间再无顾虑,皇帝坦言:“为了太子将来能顺利登基,晋王之流不能再留存于世,然而暗杀只会搅得人心惶惶,朕要他们死得其所。”
展敬忠也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皇权之下,没有亲情血脉,只有输赢和生死。
皇帝淡漠地说:“敬忠,你当真舍得下这一步棋?”
展敬忠躬身应道:“这步棋来得突然,是臣也不曾预料的,果然事事皆有变数,然变数之后的局面,就不是天命而是人为,臣愿为皇上为太子效忠。”
殿内君臣密谋大事,殿外,怀迁一脸莫名地看着太子,从大殿出来后,太子都瞪着他好半天了。
“殿下……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能不能让云七姜,离陈茵远一些,都把她带成什么样了?”
展怀迁心里还担心晋王的事,本没有玩笑的心情,偏偏这句话,还是让他觉得有意思,咬着唇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太子没好气地说:“她现在变得无法无天,对着我大呼小叫,她……她这是真不怕死吗,一旦传出去,一旦被父皇母妃知晓,又或是陈家的人,要因此惩戒她怎么办,她疯了吗?”
展怀迁咽了下唾沫,仿佛在未来太子妃的身上,看见了自家小霸王的影子,可他不能把姜儿卷进来,立刻解释道:“这与云七姜无关,原本陈茵小时候,也是活泼有主意的姑娘,殿下都忘了吗?”
太子不禁皱眉,记忆返回幼年时,的确,小时候的陈家女儿,明亮如天上的星星,是皇后去世后,她才渐渐变得晦暗沉静,自然,他是那个始作俑者。
“殿下,您究竟厌恶陈茵什么?”
“都说了,我不厌恶她,我只是不想她死在这皇宫里。”
展怀迁脑中,掠过一瞬奇怪的念想,但不敢细想,也根本不敢去想。
不会的,绝不会是那样的事,是他记了太多前朝旧事,脑袋里历朝历代的权谋争斗打了起来,才会孵出这奇怪的念想。
“夫人生辰,我要替父皇来府中赐宴,但我只是坐坐就走,陈茵会留下享宴。”太子拍了拍展怀迁的肩膀,说道,“想法子把她弄走。”
展怀迁断然拒绝:“臣不愿再冒险,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内子再受酷刑,她只是个弱女子,倘若娘娘能冲微臣来,臣还愿意为您一试,可娘娘显然挑中了臣与家人的软肋,云七姜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