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虽不近到老爷身边,但洗漱用饭这些事,都是她张罗着下人们伺候,直到老爷去书房,有几位门客来相谈,她才退到自己的屋子。
卧房里,到处都是还没晒干的花瓣,方才老爷让处置了,她并没有扔,都收到自己的房里,而院子里的香气也并没有散尽,是老爷心情好了,就不觉得烦腻,与这些花香本身毫无干系。
这么多年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都不重要,展敬忠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心上,她连生气失落都是不必要的,因为没人在乎。
“母亲……”怀逸从门前进来,见满屋子的花瓣,问道,“您要做干花吗?”
“是呀,老爷不喜欢燃香,自然的花香果香才好些。”萧姨娘走来看了儿子,问道,“哥儿怎么不在房里温书,有什么事,打发下人过来就是了。”
怀逸道:“五月二十九是大夫人的生辰,大姐姐和二姐姐商议为大夫人准备什么贺礼,我也想备一份,来和母亲商量。”
萧姨娘道:“哥儿想送什么?”
怀逸说:“我一个孩子,总不能送金银玉器,想着过了五月就该炎热起来,想送一把团扇给大夫人。”
萧姨娘道:“那我明日派人,去扇子铺挑几把回来。”
怀逸说:“不必了,我与大姐姐二姐姐约好,后日下了学,她们来迎我,我们一起去买。”
萧姨娘嘴角一扯,勉强笑道:“哥儿不是来同我商量贺礼,只是来告诉我一声?”
怀逸道:“您看送扇子可好?”
萧姨娘一时没克制住:“不是都要和大小姐逛去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怀逸怔然,望着母亲半晌,才道:“那我回房了。”
但儿子要走,萧姨娘又不甘心,拉着儿子的手说:“买的扇子,千篇一律的,放在那铺子里,不知哪些人手里摸过,岂能配得上大夫人。不如自家做一把,扇面你来书画,我来绣入扇面,这才好呢。”
怀逸很犹豫,但那些话他说不出口,很显然,还不如买的好,嫡母怎么可能收下姨娘绣的扇子。
萧姨娘说:“这是你我的心意,不必对大夫人明言,送的时候就说买的,就两全其美了。”
怀逸不忍心驳了母亲的好意,便道:“那就照您说的,我来画、您来绣,我和大姐姐去逛时,买一方锦盒回来,装着体面些。”
萧姨娘松了口气:“这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