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却将她推开,转身瞪着公爹:“你不答应,那就最好把我捆起来,不然明早就来给她们收尸。”
展敬忠沉声道:“姜儿,不至于打打杀杀,你不要动不动就以死相逼,拿命威胁人。”
七姜怒问:“展怀迁要是死了呢,他还没醒呢,你儿子为了不让自己发狂,把长好的伤口撕开,这血你看见了吗,你见血都不怕是吗,非要见了棺材你才知道疼吗?我再说一遍,让她们滚,不然,就让她们死,有本事的,你先杀了我!”
老太太威胁儿子道:“展敬忠你想明白了,不孝不悌是何等大罪,你敢送我走,我也能毁了你。”
“听见了吗,爹,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娘。”七姜道,“你为什么要孝顺这样的娘,你的妻子儿子都赔上了,她也不待见你,还要毁了你。爹,若是因为你娘毁了你,而你毁了展怀迁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忽然,上官清尖叫着举起剪子冲向七姜,七姜因背对着她,没能最先察觉,只见父亲扑向自己,抱着她一转身,上官清的剪子,蹭过展敬忠的胳膊,扎在了地毯上。
众人惊慌失措,纷纷围上来,将上官清死死摁住,她疯了似的挣扎着哭喊着:“凭什么、凭什么……我在你们家辛苦十年,我什么都不是……”
“姜儿,没事吧?”展敬忠惊魂未定,搀扶着孩子站稳,“姜儿,你受伤了吗?”
七姜倒是不怕,但见父亲的胳膊沁出血,心下一软,说道:“父亲,先给您疗伤吧,这剪子也不知生锈没有,不能大意。”
展敬忠一手捂着胳膊,回眸看向母亲,母子间无声的交锋,可老太太的威严已荡然无存。
“姜儿,你做主。”展敬忠终于开口,“该送走的人,就好好送走,不要为难她们,不要羞辱她们。”
七姜欠身道:“媳妇明白,父亲,您去疗伤吧。”
展敬忠冲她微微一笑,眼底的悲凉无奈,是让七姜也不敢多看一眼的。
她知道公爹这辈子,必定有很多很多的无奈,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恩怨,他自幼以来几十年承受的一切,比眼下要更难更辛苦。
七姜不能轻易指责公爹过去的不作为,但面前的事,她和展怀迁经历的事,就不容许展敬忠再和稀泥。
“小贱人,你想怎么样?”老太太撑着最后一分体面。
“送你们祖孙回老家,你们好好上路,就体面地走,你们要闹,就捆着走。”
“你敢?”
七姜淡淡一笑:“要么走,要么死在这里,给你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金银玉器随便拿,半个时辰后,我来带人,或者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