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院的丫鬟到了观澜阁,七姜还没睡,院子里安静,突然有人闯进来就听得格外清楚,她不由自主地坐起来,一颗心跳得发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不好的事。
“少夫人,少夫人……”
三更半夜,司空府和太师府的马车,先后从城门下过,守卫们才喘口气,又有马车赶来。
可七姜没法子证明自己是谁,哪怕马车上挂着太师府的灯笼,赶车的罗叔也无法说服守城护卫。
幸而此刻,黄将军府上的车马到了,七姜听闻是黄将军,立刻跳下车来,跑到车下说:“我、我是展怀迁的妻子,黄将军,他们不让我出城,您能带我一程吗?”
车帘掀起,黄将军很是诧异,再看一旁的展府马车,张嬷嬷上前来说:“黄将军,您还认得奴婢吗?”
黄将军道:“你是怀迁的奶娘,这孩子……真是怀迁的娘子?”
张嬷嬷叠声道:“是是是,是我们少夫人。”
黄将军便与守城护卫道:“放行,我带着他们,不会有事。”
“是!”
如此,城门才再次打开,七姜跳回车上,罗叔驾车紧跟着黄府车马,直奔校场而来。
展怀迁清醒时,感受到有人在抚摸他的额头,睁开眼,便见是母亲温柔的面容。
大夫人含笑看着儿子:“失血多了些,且要静养,往后十天半个月,可得老实了。”
展怀迁试着挪动胳膊,便是一阵剧痛,大夫人淡淡地说:“你若想这辈子都拿不动剑,只管动弹,横竖家里那么多下人,喂你一辈子也不愁。”
“娘……”
“军医说了,未伤筋骨,可你若不好生保养,伤口一而再地撕裂,那就没底了。”
展怀迁心里松了口气,反过来关心母亲:“您怎么来的,大半夜的。”
大夫人说:“你爹也来了,我是世恒送来的,军医说忌讳人多,怕不干净伤口感染,就只放我一个人进来。”
话音才落,外头一阵动静,便听得何世恒嚷嚷:“姑姑,姜儿来了。”
展怀迁一激动,几乎要坐起来,但双臂的剧痛,很快就把他撂倒了。
大夫人看着儿子,又心疼又无奈,说道:“娘去换了姜儿来,你别急,就差这一时半刻?”
展怀迁却说:“别让她进来,我怕吓着她,娘,我没事的,告诉她,我死不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再不理会儿子,出门便见军医拿煮开的艾草水给七姜洗手,又给她穿上和自己一样的干净袍子,而七姜一见婆婆,眼圈儿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