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云七姜。”
展怀迁如今,也学会了七姜的“胡搅蛮缠”,所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把七姜的招数用了,她就懵了。
“你这个人,太讨厌了。”七姜软乎乎地怨了一声,自顾低头吃饭。
“那我给你讲故事,不生气好不好?”展怀迁笑着,将今日太子偷偷来看陈茵的事,告诉了七姜,这是七姜没料到的,更没想到,被看见的,是茵姐姐满身泥浆被捞起来的时刻。
“为什么呀?”七姜呆呆地望着展怀迁,“太子殿下,到底想什么呢?”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哪怕那时候不牵扯儿女之情,也不至于一夜之间反目成仇。”展怀迁轻叹,“天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太子的目的,就是放陈茵走,不愿她被深宫吞噬。”
七姜直摇头:“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事,非要绕啊绕,害得人家姑娘那么伤心。”
展怀迁若有所思,不禁微微蹙眉,说道:“的确,若不能用几句话讲清楚,那便是天大的事,甚至是会动摇皇权国本的事。”
七姜嗔道:“你可别吓唬人啊,茵姐姐一个啥也干不了的小姑娘,她能动摇什么?”
展怀迁摇头:“自然不是她做了什么,而是与她相关的人,那……就是皇后和陈阁老。”
见这人掰着手指数数,七姜坏笑着伸过自己的手:“这么大了,还算不清呐,借你使使。”
展怀迁眼明手快地捉住了,七姜再要收回去,就由不得她了。
“你撒手。”
“不是借我使吗?”
七姜扬起另一只手要打,可又被展怀迁抓住了,即便是闹着玩,她也完全不是展怀迁的对手。
“你再不撒手,之后别让我逮着机会揍你。”
“姑娘家,不要凶巴巴的。”
展怀迁笑着,放开了七姜一只手,没等她反应过来,就亲了一口另一只手的指尖,亲完了才松开。
七姜害羞得脸颊通红,收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忽然坏笑道:“我今天可是在泥浆里扒拉了一整天,你不嫌脏吗?”
展怀迁说:“我的手,沾过人血,拧断过敌人的脖子,砍断过他们的胳膊,那你不嫌脏,你不怕吗?”
七姜却是满眼的崇拜:“你真了不起,若在我们那里,是要给你塑像建庙,给你封神的。”
展怀迁说:“该被悼念的,是那些战死的将士,这一次,能把黄将军从鬼门关拉回来,三四十年后再想起来,我依然会热血澎湃,可能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果断最了不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