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必卧床静养两日,少夫人若有胃口,荤腥禽蛋不必忌讳,只不过分油腻便可。”太医向大夫人禀告道,“此外,少夫人天生肝火旺盛,需清心调养,自我收敛,不然长久下去,损伤五脏,百害无一利。”
张嬷嬷轻声嘀咕:“怪不得脾气那么急躁,还那么小的孩子。”
七姜大概听明白几句,就是不懂什么肝火旺盛,待太医离去,张嬷嬷大惊小怪地说:“少夫人您听见了吗,往后可不要乱翻脾气,肝火太旺对身体不好。”
“没人招惹我,我发什么脾气?”七姜不服,这就又生气了,“我平日里和你们,不都好好的吗?”
大夫人温柔地哄道:“张嬷嬷也太小心了,那些太医是在宫里伺候主子们的,说话像来谨慎,该说的不该说的,他们有他们的分寸,可咱们有咱们的日子。姜儿啊,不高兴的时候,该发脾气就绝不要忍着,肝火抒发了才对身体有益,憋着才要出大病,记着了吗?”
七姜连连点头,再看向张嬷嬷,颇有底气的骄傲起来。
张嬷嬷道:“大夫人,您从前可不是这样宠哥儿的,这是要把少夫人宠坏了,何况,您不怕亲儿子吃醋?”
大夫人搀扶七姜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好生道:“我知道,你是闲不住的人,可为了将来能随心所欲地闲不住,先把身子养好。”
“是……”七姜应道,“已经麻烦您许多许多的事,一定不再给您添乱了。”
大夫人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这么客气,可不讨人喜欢,你是最大方的孩子,是不是?”
七姜高兴地点头,婆媳俩又玩笑几句后,大夫人才离开了。
转眼,已是晌午,太师府里,大厨房正往各处送饭。
大院这边,白天大老爷和三公子都不在,只有萧姨娘独自用饭。
她虽不是正经主子,但吃穿是和主子一样的待遇,不敢比沁和堂,可秀景苑有什么吃的,萧姨娘也都该有。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且不说家中事务由四夫人掌控,众人也都知道,萧姨娘并不得太师宠爱,不过是安安分分在大老爷身边做些杂事,又有个儿子傍身,才换回几分体面。
因此,府中下人大多不把萧姨娘放在眼里,中午这顿没有正经主子在时,总应付了事,而那些本该花在萧姨娘身上的饭菜钱,自然就落到了厨房人手里。
今天亦是如此,送来的菜,连个摆盘都没有,仿佛其他屋子里剩下的边角料,那东坡肉见不到一点精瘦,大块大块的肥油,看得人直倒胃口。
“姨娘,您就这么一天天忍着,凭什么呀,您吃大老爷的饭,又不是吃四夫人吃那些奴才的饭。”她的丫鬟受不了了,本该为姨娘布菜的,气得放下碗筷说,“这还怎么吃,他们真是太过分了。”
萧姨娘倒是好脾气:“我又不是正经主子,能有口热饭热菜,已经知足了,我更不是天生的富贵命,你是没见过我小时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