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姜手心发汗,坦率地说:“夫人,我很紧张,还有些害怕。”
大夫人笑道:“外祖母和舅母们都在,不怕。”
说着话,轻轻抿一抿孩子鬓边的碎发,微微一笑后,便带着七姜前行。
远离东宫后,七姜忍不住开口:“夫人。”
大夫人应道:“什么?”
“展怀迁呢?”
“他应该在太子身边,怎么了?”
“其实……”七姜犹豫道,“我不是想问展怀迁,是方才遇见外祖母和舅母她们,为什么外祖母都不看您一眼呢,她是和您生气了吗?”
大夫人满眼宠爱,含笑看着七姜:“傻丫头,那样的场合,就要目不斜视,你该不会冲着外祖母和舅母们笑了吧?”
七姜连连摇头:“张嬷嬷交代过的,绝不能笑,也不能轻易开口说话,方才您来之前,甄家那婆子又跟我过不去,我都忍耐下了。”
大夫人欣慰地赞许道:“真是好孩子。”
七姜心口一暖,但又生出几分愧疚。
她从没有将大夫人当婆婆,可是夫人,却什么都包容她。
方才在宫门外,那句“到娘这里来”,她真是差一点就哭了,觉得自己何德何能,遇上这样好的“婆婆”。
祥英殿内,何家婆媳,贵妃与何夫人的娘家女眷,正坐在一处饮茶。
贵妃看起来并不悲伤,毕竟是早就料到的事,若非封了良娣,都不必劳师动众的让大臣和家眷们进宫举哀。
“可怜我那孙儿,也罢,他们母子能做个伴了。”贵妃轻轻叹着,看向老太太说,“没想到翎儿会来,窦良娣竟如此体面?”
老太太应道:“娘娘见笑了,她近来身子养的不错,比往年强多了。”
贵妃说:“老太太就别逗我了,翎儿病不病的,那是与外人的说辞,我还不知道她的脾气。”
说话间,宫女前来禀告:“娘娘,太师夫人携长媳,正于门外恭候娘娘传召。”
贵妃娘家的几位年轻女眷,都站了起来,不多久,便见大夫人带着年轻孩子进门,但那孩子,竟是伤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
七姜紧张得不行,根本不敢抬头,这娘娘的殿阁香喷喷的,又明亮又宽敞,人很多,低头都能看见边上站了好多宫女,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跨入最后一道门槛,便听见热络的声音:“我说呢,什么风能把何大小姐吹来,果然是心疼儿媳妇。”